这狐妖倒是心性单纯,只可惜,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
此时赵连章从狐妖的供词中发现了另一个疑问:
“你既然看到陈永去找王孟,为何不跟上去看看?”
胡音儿稍稍正色:“我知道他们之前有过争执,本来是打算跟上去看看,可是没想到,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
那声音很微弱,是从山那边传过来的,若不是妖族五感灵敏,肯定听不见。
“我过去一看,却见一群人正围着一对夫妻,听他们说的话,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土匪,正欲打劫那两个人呢。我就施法,把那群人赶跑了,还去他们落脚的地方闹了一通,土匪们以为有妖怪,慌慌张张地四下逃窜。”
给陈永家的钱就是从匪窝里薅的。
胆子那么小还当土匪,呸!敢在她的地盘撒野,也不问问她同不同意!
听到此处,赵连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对夫妻是你救的?”
凌越问道:“城主认识他们?”
赵连章呵呵一笑:“仙长有所不知,赵某昨天出城剿匪,正是因为那对夫妻前来报官,事发突然,才多有怠慢。”
他之前正奇怪,为何那群土匪散乱无章,面带疲惫,惊疑不定,原来是因为这位胡音儿先闹了一番,怪不得他轻轻松松就将匪徒全部捉拿。
面带疲惫……
赵连章眼神一定,问胡音儿:“你之前说看见王孟屋里饭桌倾倒?”
胡音儿不懂这个为什么还要问一遍,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是的,大人。”
“那碗里的饭菜可曾被动过?”
胡音儿仔细回想:“我看到的时候,地上没有什么菜了,只有一些残渣。”
赵连章听闻,连连点头,喊过一旁的亲信,让去牢里问问那群匪徒,在前两天可有曾疲惫不堪,甚至昏迷的人,若有便带上来。
过了一会儿,果真由狱卒带着一个脚步踉跄的人走上堂来,那人身穿囚衣,头发散乱,皮肤黝黑,脸上一道一指粗的疤痕从右边眉毛直贯鼻翼,目露凶光。
最关键的是,他左边胳膊上有伤。
亲信走上前跟城主耳语一番,便站到一旁厉喝:“大胆匪徒,还不跪下!”
那匪徒哼笑一声,不为所动。左右立刻走出来两个衙役,往他小腿一压、肩膀一按,匪徒顷刻膝盖触地,发出“咚”的一声,跪在了胡音儿左边。
胡音儿小脸一皱,悄悄踮踮脚,往右边挪了挪。
那么大的声音,怪疼的!
赵连章看见匪徒跪下了,骤然发问:“歹徒张辽,十三日晚上你在哪里?”
不曾想那歹徒不回答,反倒哈哈大笑:“我说赵连章,要问什么直接点儿,咱可不吃拐弯抹角那一套!”
“放肆!”那亲信大怒。
“无妨。”赵连章抬手示意,亲信退下。
“还是城主大人有点气魄,”张辽掸了掸衣裳灰尘,“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张辽敢作敢当!人,是我杀的。”
他们一群土匪刚来青城地界才几天,本来是想乔装打扮一番进城遂在城外修整。正月十三的晚上,他们在山上看到下面山路上有火光,知道有人路过,就想去碰碰运气,果然拦住了一对夫妻。
那对夫妻是走亲戚正准备回城,路上被耽搁了,所以才抄近路从山里走,没曾想遇到了土匪。
他们十来个人围住了那对夫妻,正欲动手,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随即一团黑雾席卷而来,人高马大的弟兄们霎时间倒地哀嚎,一时大家心里都惊慌不已,爬起来就跑。
他们在路上其实听说过来青城有妖怪作乱,但只当是乡野怪谈,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这里真有吃人的妖怪!
“嘿!”胡音儿瞪他一眼:“我可不是吃人的妖怪,要说吃人,恐怕你们才是呢!”
张辽听到这话,惊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见周围无人理会,便犹自说了下去。
“我们回到歇脚的地方,没想到妖怪跟了上来,大闹一番,弟兄们四下惊逃。”
这与胡音儿之前说的确实对得上。
“我在山林里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看到一个点着灯的房子。”
他小心靠过去,发现只有一个人在屋里后,便走了进去。
凶狠的土匪在面对妖怪的时候胆怯惶恐,可是在面对一个比他弱小的凡人时,却可以嚣张斗狠了。
他一进去,便看见桌上的饭菜,只觉得走了一路,是有点饿了。于是不顾主人的阻拦,把饭菜一扫而光,吃完后正准备搜刮点银钱,可是他没想到,竟有人的心思跟歹徒一样凶狠。
那王孟去厨房拿了把尖刀,趁张辽不注意一下子刺下去。可是张辽正好偏了一下身,那刀就刺在了他的胳膊上,两人就势打将起来。
王孟怎么可能打得过山贼,不过两招,他就被张辽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