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带回来的,鲜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自己讨了个看守藏经楼的闲职,从来不管宗门的其他事情,终年守在这里。
但是想见他也不容易,因为他经常“偷跑”出去喝酒,不过藏经楼有他设下的结界,从来没出过什么乱子,所以掌门和长老阁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源灯长老的酒劲还没过去,头一点一点的,又猛地一下回过神,嘿嘿笑道:
“那踏云峰的花雕陈酿,嗝……确实好喝,回味无穷啊。”源灯砸了咂嘴,仍有些回味,“就是怀尘那老小子……嗝……太过吝啬,多给一坛都舍不得。”
楚云潇忍俊不禁。
源灯继续道:“凌清女娃,你有没有空啊?”
楚云潇:“回长老,当下并无安排。”
“那正好!”源灯从身后的架子上掏出来几卷经书,递给楚云潇,“我不过是讨了一杯酒喝,你怀尘师叔那臭棋篓子,硬要借我几本棋谱去,嗝……才肯再拿酒出来,嘿嘿,老头我酒还未醒,凌清女娃,劳烦你替我走一趟吧。”
楚云潇接过书,欣然答应。
源灯口中的怀尘是楚云潇的师叔,踏云峰峰主,楚云潇去他所在的含光殿时,外面正有两名童子在打扫,见了来人,连忙请她进去前厅等候,另一人则去里面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
“师傅在涵香亭等候,请师姐进去。”
楚云潇对这里也算熟悉,便不需要人领路,自己去了。
含光殿内是水榭楼台,假山清池,明明严冬时节,池子里竟也绽放着荷花,有几尾游鱼正嬉戏在荷叶的倒影中。
池中有一座小亭,单檐六角,飞檐出挑,四面通透。从长廊走近,亭上一对抱柱联映入眼帘:
半山秋水听花语,一面烟柳看闲云。
一个身穿浅蓝色宽大衣袍的人正坐在亭中石凳上,刀削斧刻的脸上愁绪连连,手中拈起一枚黑棋,踌躇着不知下在何处。
“师叔。”楚云潇行礼喊道,“藏经楼源灯长老让我给师叔送棋谱来。”
亭中凝神看着棋盘的怀尘回过神来,看到楚云潇,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凌清回来了,来来来,你给我看看,师叔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啊?”
说着还嫌楚云潇走得太慢,起身迎过来,拉着楚云潇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
“你走这几天啊,我这棋也下不成,可憋死我了。”
楚云潇:“师叔何不找凌桥师兄与您对弈呢?”
“不可不可,”怀尘连连摇头,“凌桥那小子,手法拙劣,变化无方,与他下棋?不过瘾。”
楚云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俩棋艺水平差不多。
但是这话不能明说。
楚云潇记着自己的任务,将棋谱递给怀尘:“师叔,我来是为源灯长老送书的。”
“源灯那老小子,真不会挑时候。”怀尘嘴一撇,把书接过去随意放在一边,“好了好了,你现在来看看这棋怎么解,我已思考了两天,毫无头绪啊!”
只见桌上棋局呈香饵钓龟式,全局有六处倒脱靴,妙味各不一样,由浅入深;含有相互关连的有三处,各处也不尽相同;全局白棋共吃黑棋八十三子之多,最后却只做得一只眼②。
楚云潇沉思良久,在怀尘的注视中于下方白棋合围处落一子。
怀尘立刻凑上前观摩,随即抚掌大笑:“妙!太妙了!此一子便能扭转乾坤,凌清师侄果真聪慧!哈哈哈哈。”
想了两天都没想出来,如今终于得解,怀尘心情舒畅,又品味了一番这步棋,便收起残局,摆开阵势:
“师侄啊,来,与师叔我对弈两局。”
怀尘兴致勃勃,楚云潇不好推辞,掐着水准滴水不漏地给师叔让棋,两人你来我往,让怀尘赢了两局,让他愈发起兴,拉着楚云潇又下一局。
对方步步逼近,落子杀机四伏,楚云潇不动声色地邀白子落入陷阱,而后一击即中。
以半子险胜。
怀尘懊悔不已,连道“啊呀,错了,错了!怎么就走了那一步呢?!”
“师叔棋艺又精进了许多,凌清应对无暇,这一局实属侥幸。”
就在此时,楚云潇突然感受到从清池飘来丝丝缕缕的灵气,不知不觉中进入她体内。
怀尘发现她看出了这池子的奥秘,笑道:
“前几日你凌桥师兄习得了一个聚灵的阵法,我便让他在这院里试了试,师侄感觉如何呀?”
楚云潇打量四周:“依势而建,可见其妙;亭内灵气浓郁,较之外面多出一倍有余,可见其精。”
听到别人这样夸自己的徒儿,怀尘面露得意之色。
又一阵风吹过,荷香袅袅,仿佛跟随灵气进入了她体内,充盈着她的灵识,不多时,她停滞的修为竟有松动的迹象。
楚云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遂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