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察觉到对方的动作,默默往楚云潇身后挪动,遮住了侍卫们不善的视线,而后冷冷地盯着金玉堂。
金玉堂知道两人不是好惹的角色,可事关重大,在关于儿子性命的事情上,他不敢掉以轻心,也不会退步。
两方有一瞬的僵持。
楚云潇也疑惑,当时秦修解毒时并无这种情形。
她上前为其把脉,发现一股真气在金逸群经脉中一遍遍穿行,所过之处如热水浇淋,可是那些经脉却更加强韧。
她放开手,自若道:“家主无需担心,这正是药灵芝在发挥作用。”
这种相当于洗髓的疗法之痛苦不亚于病发,甚至比任何一次病发更加难忍。
金逸群听到众人的动静,他想要安慰父亲,可是痛得说不出话。他眼睛紧闭,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指节泛白。
随着那股热意的翻腾,他呼吸越来越重,已经感受不到这场折磨持续了多久,即使对病痛早已习惯,仍然觉得难以承受。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分散在身体各个角落的热气突然向胸口汇聚。那些热流如江水般汹涌澎湃,全部汇到心脏处,一阵翻腾之后,他只觉得一股浊气从胸口翻涌而上。
“唔——”终于,他身体往前一倾,吐出一口黑色血液。
“逸群!”
“少爷!”
金府的人赶紧凑过去,金玉堂接过管家手中的帕子,轻轻擦去儿子身上的污垢。
看着金逸群喉咙中不断溢出血丝,擦也擦不尽,金玉堂猛地起身,看着楚云潇两人:“楚姑娘,这就是你说的能救命?!”
眼前情形让他怒上心头,只想把这两个骗子抓回去大卸八块:“来人,把这两人给我拿下!”
众侍卫立刻拿出武器将两人团团围住,秦修看着他们的动作,瞬移到楚云潇前面,又被一把拧到后面。
看着怒不可遏的金玉堂和侍卫,楚云潇心想,恐怕无法善了了。
她站得笔直,准备随时应对众人的进攻。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就在双方准备动手之时,一道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住手……等,等一下……”
椅子上的人终于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来,他努力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被听到动静的金玉堂连忙制止:“逸群呐,你起来做什么!快,快躺下!”
金逸群看了看众人,到后面他因为疼痛没注意到他人的动静,看到屋内的情况,他迷茫地看着父亲:“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金玉堂闻言,又满脸怒气:“那两人竟敢骗我们,害得你如此痛苦,我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金逸群这才明白,他深吸口气,道:“父亲,他们没骗我们,那确实是药灵芝。”
……
屋内偃旗息鼓,金管家满脸堆笑地给楚云潇两人端茶倒水。
一刻钟后,他们已经喝完了一壶茶水,金管家正要再沏上,被楚云潇婉言相拒。
再好的茶,连着喝完一壶也会乏腻。
秦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里面全是水,动一下就会晃荡的那种。
这时,金家父子从后面走出来,金玉堂的脸上不再是愤怒,而是笑成一朵花,连皱纹都深刻许多。
金逸群走在父亲身旁,看起来仍然虚弱,可是面上气色好了些,呼吸也顺畅。
金玉堂看见坐着的两人,连忙走上前行了个大礼,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多谢两位侠士相助,我儿的病可算是大好啦!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又行了个礼:“方才多有得罪,望两位侠士海涵呐。”
金逸群也上前:“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之前是我们招待不周,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
病好了的缘故,他说起话来都爽朗许多。
秦修“哼”声不理,金家父子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只是尴尬地站着。
楚云潇微微一笑:“金家主爱子心切,不妨事。”
听到这话,金家人顿时放下心,这样的两个人物,能结交是最好,不能结交也不能结仇哇。
不过对方下一句话又让金玉堂瞬间提起心——
“不过……”楚云潇话音一转。
金玉堂忙道:“不过什么?”
楚云潇看他们似乎有点紧张,不明白什么情况,不过她还是如实问道:“这任务我们可算完成了?”
弦外之音就是:既然完成了那就快点给报酬吧大家都挺忙。
金玉堂什么样的老狐狸,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顿时松快了心情:“算!当然算!金管家——”
他转头对金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走到屏风之后,出来时手上多了两个宝匣。
金玉堂拿起其中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放着厚厚一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