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都不用她说话,秦修早已看不惯了:
“你这个老头儿好奇怪,把你们扔下水的人明明是村长祭司他们,你不乖凶手却怪一个无辜的人,亏你还这么大岁数,这都拧不清!”
这话陪着他那无语的表情,杀伤力甚大,那老者“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啊,现在这情况,这好歹是白光救了咱们,你还嚎,你以为村民们发现你了,是会救你还是把你绑回去沉河啊?”
前面的话可能还不能让他们闭嘴,可这一句却正中他们的痛处。
一时间,几人皆讪讪闭嘴不再说话。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喊来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苏欣儿在两人说话时就看向了他们,她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怀疑,细细地打量着。
两人知道这位姑娘有自己的想法,并不觉得她冒犯,大大方方的任由她看。
好半晌,苏欣儿才迟疑道:
“二位也是从外面来的?”
楚云潇对她温和笑道:“是,我们上山采药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
对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又飞了一会儿,突然光芒带着众人从林中俯穿而下,树叶刷刷扫过结界,让人恍然以为下一刻就要被枝桠划伤眼睛。
突地,林木向两边分散开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呈现在大家眼前。
白光毫不停歇,往洞中穿梭而去。
一阵五指不清的黑暗之后,一点点水滴的声音传来,再前进一段距离,众人便觉豁然开朗——
一个几百来方的巨大溶洞泛着点点细光,红绿色彩铺在并不光滑的石头上,五彩斑斓,炫彩夺目。
溶洞另一方,是一个足以容纳四五个成年人同时通过的洞口,洞外隐约可以看见是一片春意盎然的草地,尚有蝴蝶在飞舞。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溶洞之中,或坐或站着至少二十多个人,全是老弱妇孺。
他们面色焦急不安,不少人低低讨论着什么,还不时往溶洞口看去。
当看到白光进来时,那些人脸上顿时阴霾散去,全部挂上了笑颜,坐在地上的立刻站起来,纷纷跑到洞口。
“山神,山神回来了!”
“真的!哎呀可算回来了!”
还有人跑到另一个洞口朝外面喊:
“山神回来了!你们快来啊!”
跟在喊声后面的,是几位妇人,其中有一个还搀扶着一个老婆婆。
他们一进来,就赶忙迎上前:
“回来了!回来了呀!”
楚云潇心想,这白光或许就是白旬所说的山神了。
所有人都到了洞里,白光在空中飞舞一圈,而后带着人缓缓降落到地上,这些人在江上漂了一阵,又在空中飞了一阵,此时终于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
所以除了楚云潇和秦修以外,都非常高兴。
他们手脚并用地站起身,只是由于遭受长时间的虐待,并没有什么力气,好些人都爬不起来。
就在即将摔下去的那一刻,一双双温暖的手扶住了他们。
苏欣儿感受着搀扶自己的有力的手,她缓缓抬起头,看到扶住自己的人的面容时,却有一丝怔愣,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比的激动:
“晴儿?是你吗晴儿?你没死,你还活着?!”
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姑娘,此时也是眼含泪水,直直地看着苏欣儿:
“是我!姐姐,是我,我是晴儿,我还活着!”
而其他人也同样的,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皆是不敢置信。
“奶奶?您在这里?您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姑姑,你不是去年就被祭司祭河了吗?”
“唉哟我的娃娃哟!你咋也来这里了?造孽哟!”
短短的时间内,洞中全是此起彼伏的认亲声、哭声,一群孱弱的人,哀声阵阵,好不凄凉。
楚云潇趁此机会联系白旬,最开始她的传音没有收到回答,好在过了一会儿,白旬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嘿,幸好我鼻子灵,闻着味儿找来了,呼呼,真累!]
“你慢慢来,别急,我们现在没有危险。”楚云潇想到那个白团子正呼哧呼哧奔跑的样子,可真是累坏它了,毕竟它平时能赖在她肩上绝不下来自己走。
[那山神跑得真快,而且这路也太隐蔽了。]
[嗯,云潇你可别放松警惕,这山神身上的怪味还没消散呢!]
听到这话,楚云潇忽略四周的声音,将视线移到一旁的白光上。
通透的白光中,一条黑色细线显得如此突兀,它从头到尾,穿透了整片白光。
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