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秦凌锐极目瞭望,目不转睛。
还有不到三个月,他就要成亲了。
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督察院三品大员家的嫡长女。
督察院近来很得陛下赏识,他家嫡长女跟自己算是门当户对。
可他不要什么门当户对,他想要颜清黛。
想来,清黛也是如此。
戏文里常说造化弄人。
没承想他跟清黛也是如此。
若能再见她一面,将这些事说清楚,那就好了。
他一定要在成亲前见到清黛。
颜清黛回到太子府,再回来一次,竟然感觉这里亲切得很。
不管是华丽的皇宫,还是从小长大的颜家,都没有在这时那般自在。
从角门下车,一路的小厮仆人她也见了不少,说起来,虽然已经大家发过赏钱,她还没认全府里的人。
正好今日回来的早,吃过午饭,认认府里的人吧。
也好知道大家的来历。
颜清黛看看方才的年轻车夫,开口道:“你跟太子多久了。”
车夫一愣,不知太子妃有意还是无意,正好问到自己。
车夫还是如实回答:“太子年幼时便被派到身边,小的今年二十五,名叫窦岩。”
也就是五岁,被送到太子身边做近侍,该是宫里的人,可为何只是车夫?
等颜清黛询问,那车夫虽答的勉强,还是道:“殿下病重,我等怎好还在宫里当值。”
我等?
“除了你,还有谁?”颜清黛敏锐察觉,周围果然传另一道来锐利视线,不是寻常仆从。
颜清黛此刻猜得七七八八。
约莫是他们都有官职,为了能守在太子身边,这才辞官过来当仆从。
这种忠义之人,皇后娘娘自然不会拒绝。
颜清黛其实心里古怪。
其实这时,不该辞官才对。
皇后处境艰难,太子也岌岌可危,该是有人把持权力,尽量给太子拖延时间才对。
若都如此,那就算太子醒了,他的人也是不当用的。
不过颜清黛并未说太多,只吩咐道:“你既是太子近侍,不好再做马夫,等我点过太子府的人,你负责太子府的安全,如何?”
窦岩眼前一亮。
当然可以啊!
太子妃,上道!
皇后娘娘安排的人总有疏漏,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颜清黛看了眼另一个沉默不言的,朝他点点头,并未多说。
其实太子府的人都是皇后派来,按理说应该妥贴。
可皇后不如从前,这太子府又是刚刚设立,她还要在这住两年,是一定要熟悉情况的。
回到主院等着午饭,颜清黛照例去试了试傅盛的脉搏。
“咦,竟是活跃一些。”颜清黛自然记下,忍不住碎碎念,“你的手下倒是忠心,宁愿辞官也要来守着你,想来你必然是个好上司。”
颜清黛又看看闭着眼的傅盛:“也是个很俊朗的人。”
“你这张脸看多了,再看秦凌锐,竟没那样英俊了。”
颜清黛手指已经离开傅盛的脉搏,若此时再去把脉,必然会发现脉搏更加活跃。
傅盛虽睁不开眼,意识今日是清醒的。
一听辞官也要跟来的,只怕是窦岩跟萧巍两人,他们的全家的命是自己救的,自然忠心耿耿。
没等傅盛再想其他。
这个小女子,竟又说他英俊。
也不知羞。
接着,还拿他跟其他男人作比?
秦凌锐,这是个什么东西。
满朝姓秦,尚在京城住的,约莫只有翰林秦家。
傅盛心中冷笑,已然记下这人。
傅盛听着,新婚妻子吃过午饭,似乎在看太子府的名册。
大多数人都可以信任,基本都是东宫的人。
偶尔几个,倒是陌生。
也不知是不是躺得久了,听的也还清楚。
妻子在主院训话时,她竟把那几个陌生名字点出来,放到花园等偏僻处。
又提了窦岩与萧巍两人,一个内院护卫,一个外院护卫。
管家没变,是他东宫的老人,赵公公。
拿不准的,竟然问了赵公公跟萧巍两人,像是知道窦岩鲁莽,虽也问了,却也主要听前两人的想法。
暗暗听着布置,太子府在一个下午的时间,竟完全被她拿捏在手中。
傅盛惊叹。
没记错的话,她才十六?
想到这,傅盛闭气凝神,也未想到妻子的名字。
他的母后从未提起,只说是颜家的庶出四小姐。
说来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