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想错过，偏巧遇见。正如太阳会撞见雨，她们与伍晴打上了照面。
这是教学楼附近，最正常不过的场地，还算不上是狭路相逢。
看着伍晴过来了，她们本能地看向身侧之人。用眼神询问意见，姿态已表明立场，即便一言不发，都会传递出“大事不妙”的信号。
像伍晴这样的人，敏感若麦芒，只会迎难而上。这就笑脸相迎。
＊
栗嘉在想什么呢。
她看见了倒计时，对方的每一步不偏不倚地踩在数字之上。数字对应距离。她们在接近。然后，彼此面临着一个抉择。
要么靠近。
要么错过。
栗嘉的手碰到了夏梦容的裙摆，她一时紧张，便站直了。
伍晴跟她们打招呼：“今天看上去有点不同。”
栗嘉试着回应：“今天的我，看着更漂亮了。”
夏梦容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我有点反胃！”
伍晴的眼珠子转了圈，陷入沉默。
当玩笑话失了下文，气氛转而沉重。
伍晴：“我还……有事。”
同一时间，栗嘉、夏梦容瞪圆了眼睛。
伍晴：“这是什么表情？”
栗嘉：“不知道。”
伍晴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看向她们的身后。那有无数个方向，唯独只有一扇门，便是学校的大门。
伍晴忘记跟她们说再见。她的脚步，她的背影，再至她的裙摆一角，消失于校门之外。她走远了。
栗嘉感到慌乱，死劲地锤打夏梦容的肩膀：“就是你不想带她一起！这下好了！”
夏梦容笑了笑：“谁想成为被薅羊毛的羊，咩——”
＊
中午。
栗嘉和夏梦容去校外，吃了酸菜鱼。味道一如记忆中的酸爽够劲，可惜有点小贵。她们点了小锅，外加两碟菜，没吃完。看了一眼隔壁桌、隔壁隔壁桌、隔壁隔壁隔壁桌，都是四五个人围成一桌，就她俩显得即奢侈又浪费。
“你非要加上那两碟菜！”
“可两碟小菜加起来没超过十块钱啊。贵的是鱼！”
“不是钱的问题，是浪费的问题。”
“那你是为钱牙痛，还是为浪费牙痛。”
“都为，不行吗？”
她们不停地杠嘴，又提起了诸如此类的话。
“刚刚，我们看着是不是很尴尬，诶。”
“现在想这，有什么用。”
栗嘉赶不上夏梦容的觉悟。遭受质疑，很正常。
“你平时挺嚣张的。怎么现在这么纠结。”
栗嘉：“毕竟，咱们认识她很久了。再说她家……”
夏梦容：“你这是同情心泛滥。”
栗嘉觉得她在瞎杠。
夏梦容：“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不存在完美的友情。非要挑刺的话，无论多么要好的关系，还是能挑出一堆问题来。”
栗嘉心想：你真有自知之明，平日里欺负我的事，我一件没忘。
栗嘉：“是会发生很多小事的。不过，不影响感情。”
夏梦容：“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嘛。”
栗嘉：“你到底要说什么！”
夏梦容：“你怎么这么笨……”
栗嘉：“你才笨！”
夏梦容看她一脸严肃，显然恼火了，只好直说：“她挺有心机的。也不是光我这样认为。”
栗嘉就是不能理解这点。
“算了，当我没说。”
夏梦容的手机响了。然后，因为光线太亮，用手掌挡住一部分，眯着眼看。
“今晚可以吗……”她念出来。
栗嘉吓了一跳：“你这是约了谁！”
夏梦容无奈地说：“凌彦月。前阵子那事。他上次说最近很忙，没时间。”
栗嘉想起来，便问她：“你去吗？”
夏梦容：“去。我去看看凌彦月到底搞什么鬼，你还要跟着去吗？”
这要是回“要跟着去”，不就显得她有多在乎这件事了嘛。她还拉不下这脸呢。
“那点破事，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你跟他去吧。”
夏梦容没再说什么，算是接受了。
＊
回教室，快一点了。而班里，只有一半的人在座位上。
栗嘉走到窗边瞧瞧。
男生们正在楼下打篮球。
她忍不住感叹：对篮球赛，真是上心了。
虽说，他们以前也喜欢打篮球，但最近更明显了。还有一点，让她感到不可思议，连凌彦月都下去了。
谢语诺靠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瓶西瓜味的口香糖，问栗嘉要不要来几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