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中要害。
两个人都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对峙在了那里。贝塔在停住了脚步,艾比也没敢去继续捡枪。
他们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盘算对自己有利的计划。
贝塔脸上的尸皮头套只剩下了一半,杂草一样蓬乱的胡子暴露在外。
看清了对方尸皮和污垢下面的半张脸,艾比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咳…OMG!你是布莱利·库珀!"
贝塔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开口,他比之前还要愤怒:"不许叫那个名字!"
贝塔是大明星,他的身份认知有问题——艾比读出了贝塔的混乱的情绪。
当救世军的老大这么长时间,这一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为什么不能叫?布莱利,"艾比讪讪地扯着嘴角笑:"我太喜欢你的歌了。"
…这句话纯属扯淡。她是故意在刺激他。
"闭嘴!"
"我差点就去了你的演唱会了…"
贝塔双手抱住了脑袋,他的表情看上去既愤怒又痛苦。
曾经万人景仰身缠万贯,却一朝失去了所有。这些让他痛苦,但是从那些抽离出来后,他就变成了所向披靡的贝塔。他不能回去。
"我知道那一首,叫什么来着…"一边观察着贝塔的反应,艾比慢慢地往枪那边挪。"你知道你可以重启音乐事业的,人们热爱蓝调…"
贝塔被情绪影响了行动,这对她来说很有利。
"我说了,不要叫那个名字!"
"…等等,别告诉我!我记得的…六月份发的half moon的专辑,I went to the well,怎么唱的来着?Kill so many in your name girl ,that I’d never see the sun..was invited down to hell…"
艾比喉咙疼的要命,神经紧紧地绷着,一门心思放在那只老半天也不敢去捡的枪上,乡村音乐唱得各种跑调。
吗的居然还唱上了,还唱那么难听——这是贝塔此刻的想法。
他是低语者的贝塔。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歌星。
"我会把你的下巴撕下来!!"
贝塔愤怒至极,他大吼着直线冲过来了。
艾比迅速从地上捞起那把枪冲着冲过来的男人开了一枪。
打中的还是躯干。
五毫米的子弹,打在贝塔这样的两米级巨人身上,具体的杀伤力有待商榷,不过疼痛程度就像被虫子咬了一下。还不足以阻止他冲上来。
在贝塔抓住她把她整个人提起来狠狠地往地上摔的时候,艾比吓得尖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对准贝塔的下巴按下扳机。
砰——
咯嚓——
几乎是同时地,贝塔的下巴被子弹砰地打穿,红色白色的浆液带着崩裂的牙齿飞了老远。艾比的身体猛地被摔落地,左小腿落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咯嚓地一声。
"呀啊!…啊!"
艾比被摔得动都动不了,左腿被摔断的部位炸裂一般地疼,她躺在原地又疼又气地尖叫了两声。
声音会引来行尸,但是她忍不住。
痛感还伴随着粘湿的血液的触感,艾比挣扎着强撑起身子向下看了一眼。
一个惨烈的开放性骨折。
她这辈子都没在自己身上看见过这么恐怖的伤口。左小腿从中间断开不自然的角度,几毫米的骨头露在外面。血流不止。
艾比脱力地又倒了回去。
她听见躺倒在身侧的贝塔喉咙里发出的咯咯的闷声。他的脑干受损,无法站立,涌出的血液已经灌满了气管。
她还听见狗在她身侧转来转去,狗嘴里发出沉重的呼哧呼哧的声音,湿热的舌头反复地舔着她的脸。
血压降低,心跳加快。
她马上就要痛休克了。
贝塔头部下面的红色和白色渗透进了泥里。
二人躺在同一片荒芜的土地上。
两败俱伤。
附近的行尸在往这里聚拢。
艾比用最后的力气轻轻拍了一下狗的身体。
干燥又毛茸茸地,很好摸。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想的居然是贝塔写的歌词。
"I tried to stand strong, but courted death all along…布莱利,你写的词很好…"
没有人回应她。
贝塔的尸体在渐渐变硬。
我曾经试着坚强,但是结局仍是死亡。
如果他在的话,他一定会救她。
可惜没有如果。
她放弃了他,而她会独自一人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