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安神色匆匆走出房门,往到院子里最偏僻的角落去了。
她像是有些慌张,一路上左顾右盼,并没有带上杏儿与她一同前行。
待见身旁的草木被覆上一层阴影,崔凝安才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样?事情可都办妥了?”
阴影那边的人慢慢走出来,恭敬答道,“夫人放心,都办妥了。”
崔凝安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不会有人发现,这事情与我们有关吧?”
裴永摇摇头,让崔凝安放一百二十个心。
“夫人,您就放心好了。杨鸿深在禁足期间到烟花之地游玩,这事情早上已传到陛下耳中。陛下更是震怒,又派人将杨成文骂了一顿,再罚杨鸿深抄写其他的经书已规范自己的行为。杨成文正在气头上,哪有空管杨鸿深怎么样了。不过听说杨鸿深被吓得不轻,回去神情恍惚,满嘴胡话。杨鸿深便将他锁在房里,省得让他出去乱说什么疯言疯语。至于他是哪里被吓的,杨成文也并没有追究,他也知道杨鸿深与他一样干了不少的坏事,或许是冤魂索命也不紧要。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怎么样也不会与将军府车上什么关系。”
崔凝安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裴永朝她笑笑,“夫人您还真是聪明,专门到那流花坊蹲点,再找人吓他一下。这月黑风高的,突然蹦出一个人,鲜血淋漓地吓他一下。他这次就算没被吓死,也绝对被吓个半死。这人向来胆小,经此一吓,怕是以后都不敢在晚上出门了。”
崔凝安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十分认同裴永说的话,“那便很好,最怕是他连这也不怕。只是,这件事情切勿让将军知道,我怕他多心,影响休息了。”
裴永点头称是,“夫人放心,我绝不会泄露此事。”
得到裴永的回复后,崔凝安这才放心离开。
裴永又转回徐恒邈那处,打算向他汇报近日的情况。
徐恒邈这几日恢复得很不错,已经能靠着坐一会儿。
裴永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后又推门进去。
“郎君,您养伤的这几日,各处都很太平,没有发生什么事。”
徐恒邈将书放下,抬头看向他,“那杨家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裴永眼睛闪了闪,摇摇头,“杨家正在禁足,能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是他们有心惹事,也不得不顾及陛下的面子,将表面的功夫做好。”
徐恒邈见裴永面不红,心不跳,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怎么我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裴永连连摇头,“怎么会呢?我怎么敢瞒着您呢?”
徐恒邈冷不防问了一句,“若是没有,那你昨夜为何出门了?”
裴永后颈冒了汗,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稳,“我,我昨夜,那是,那……”
徐恒邈目光锐利,像是要将裴永的一切伪装看穿。
“你,你什么?昨夜是不是到流花坊去了?”
裴永愣了愣,“我……”
徐恒邈懒懒地收起目光,一字一句地将他与崔凝安的对话复述出来。
裴永头上的汗滴得更多,“郎君,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徐恒邈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我昨天中午根本就没睡着,只是你们在讲话,我又不好意思睁眼拆穿你们,你们的话自然便落到我的耳中了。”
裴永忙俯身认罪,“郎君恕罪,夫人她也是好心,还请您不要怪罪她,一切罪责我承担便是。”
徐恒邈抬手让他起身,“我什么时候说要罚你了?什么时候说要怪她了?”
裴永站直身,有些摸不清徐恒邈的态度,“那,郎君,您这是?”
徐恒邈轻轻摇头,又问他,“你做事的时候可处理干净了,会不会被人发现什么痕迹?”
裴永摇头道,“郎君放心,一切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绝不会出什么纰漏,更不会有人查到我们身上。”
徐恒邈再度将书展开,算是放心了。
“那便好,只要不会查到她头上便可。她想为自己报仇,想做便做什么,我不会阻拦,只是你知道了她的计划,需得帮衬她将事情处理干净,其他的事情我便不会再过问,你可明白了?”
裴永点点头,“郎君,我明白了。”
裴永停在原地,想了想,又从袖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徐恒邈。
“郎君,您上次让我查有关夫人的事情,我都已经查好了,都记录在册子上了。”
徐恒邈将册子接过来,却没有要翻开的意思,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永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又再退出去了。
徐恒邈轻轻摩挲手中的那本小册子,手指滑过,一下又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将这本册子打开,又放到一边去了。
明明是他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这一切的,但当事实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