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识的对话结束后,徐恒邈顿了顿,将这些时日积压在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阿娘,您还记不记得,有关阿英妹妹的事情?”
平阳公主被他这么一问,愣了愣,“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个了?”
徐恒邈眼睛转得飞快,开口打消她的疑心。
“只是偶尔听阿英提起一句,怕惹她伤心便没有再追问下去。我想着,要是能了解多一些,日后便能少说错话,我就是怕不小心惹她伤心了。”
平阳公主不做声,又像是在细想什么,随后娓娓道,“阿英还有一个妹妹,两人生得一模一样。初初双生子刚出生,我去探望她们时,也分不清二人谁是谁。不过崔夫人告诉我,阿英的左手手腕内侧有一颗小痣,阿英的妹妹则没有,以此区分二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她们姐妹二人虽长得一样,可性格却截然不同。从小娃娃的时候便看得出来,一个性子活泼些,一个性子沉稳些,很是不同。只是,后来可惜了……”
徐恒邈连忙追问下去,“阿娘,后来怎么样了?”
平阳公主缓缓道,“在她们两岁那年,体弱的妹妹得了重病,寻遍城内城外的名医皆是无用,后来不治而死。宁昌侯和崔夫人伤心了好一阵,缓了好一段时间才从丧女的悲痛走出来。幸而他们膝下还有阿英这样懂事的孩子,也算是一个慰藉,他们的日子便不会太难熬。只是突然失了一个女儿,实在是太可惜痛心,同为父母,我很能理解他们当时的心情。许是双生子有所不同,我瞧着如今阿英的性子,倒更像是从前的妹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你不也是一时一个样吗?”
徐恒邈慢慢消化平阳公主的话,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再问了一句,“阿娘,您可知道阿英的妹妹得的是什么病?为何突然间便去了?”
平阳公主轻轻蹙眉,“你有所不知,阿英的妹妹许是在胎内养分不足,出生时便有体弱之兆,时常会生些小病小痛。长期以往,各种病痛积压,朝一个两岁的婴孩袭来,她绝对不能招架得住。小孩子的病是最难治的,当时没有一个御医,一个大夫能说清她究竟生的是什么病。过而不久,我们便听见了宁昌侯府报出的伤信,也着实可怜。若那个孩子还在世,应当和她姐姐一般,是个出色漂亮的神仙人物。唉,实在是可惜了。”
徐恒邈如同定住一般,没头没脑再问了一句,“阿娘,你确定阿英的妹妹在两岁那年便病故了?你是亲眼看见妹妹下葬了吗?”
平阳公主与徐睿识对视一眼,又伸手去探徐恒邈额头的温度。
“这孩子,不会是躺得太久,脑子躺坏了吧?十六年前的东西问个清楚也就罢了,还要怀疑是真是假。难不成宁昌侯和崔夫人故意与我们开玩笑,胡诌自己的女儿染病身亡了吗?天底下不可能有这样的父母,若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你说他们到底图什么呢?”
徐恒邈怔怔念着,“是啊?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平阳公主没好气地拍了他一掌,“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什么?怎么净说一些胡话。这都是些没有的事,你不要再想了。好在阿英今日去账房盘看了,不然若是她听到这些话,指不定会多难过。若是再传到宁昌侯和崔夫人那里,难免对你这个女婿心里起了芥蒂。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以后不许再提起了,你也不许再想了。”
徐睿识也附和了一句,“你阿娘说得对,过去的事情便由得他过去。何苦还要深究是非对错,更何况,这都是都城人人皆知的事情,你没由来地这么问,实在是不妥。如今宁昌侯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又嫁给了你,你可得好好待她才是,不要再旁生什么枝节了。你可明白?”
徐恒邈微微变了脸色,却也知道自己不好再问,只能闭嘴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