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詹姆和西里斯的担忧超越了一切情感,她不想他们像自己的父母一样,犹如一张又白又脆的纸张,干净利落就被撕成碎片。
而面对这样一个又惊又吓的小病人,庞弗雷女士有些头疼,她替她降□□温退了烧,重新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势,可伊迪丝仍然昏昏沉沉,过几分钟就出了一身的汗水,嘴里稀里糊涂地念叨着什么,没人能听懂。
“她是被吓坏了,”庞弗雷女士断定,“要让她冷静下来,好好睡一觉。”
“可怜的孩子,”斯普劳特教授怜惜地亲吻了她满是汗水的额头,“让她休息一天吧,等到彻底好了以后再去上课。”
倔强坚韧的小姑娘在病房里躺了许久,她只会在生病的时候露出疲态,柔软又可怜得像个普通的十二岁小女孩。
尤其是被动喝下一支药剂过后,她的意识顿时陷入黑暗之中,没有频繁变换的死亡走马灯,也没有一个个从她身边失去灵魂的躯壳了。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渐渐醒了过来,耳畔充斥着嘈杂且细微的人声,不止一个人,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快穿破她的耳膜。
伊迪丝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先是对面的落地窗,她心慌意乱地凝视着窗子,窗外透进一角夕阳映红的天空,就像一朵硕大的花朵,橘黄色的花瓣,橙黄色的花蕊。
花蕊下面是潘多拉无拘无束的脸,她顶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笑容满面地和伊迪丝打招呼:“你好,伊迪丝,你终于醒了。”
紧接着,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空气中的引线,好几个毛茸茸的脑袋挤挤蹭蹭地凑到了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首先是宝拉哭得发肿的小脸,她挤出笑容来给伊迪丝看,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接着是奥斯顿,他的担忧程度不比宝拉少,但他这次却没有哭,只是吸着鼻子问:“我现在就去叫庞弗雷女士,行不行?”
伊迪丝的目光从他们两人的脸上转移,她只是虚弱地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两眼发光,同时又深含恐惧和疲惫,死死瞪着那两个熟悉的面孔,把詹姆和西里斯瞪得后背发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詹姆谨慎地问。
她全身颤抖起来,颤抖得非常厉害,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却脱口而出:“你们没死?”
西里斯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你怎么觉得我们会死?”詹姆倒没那么生气,顶多觉得惊奇,用圆溜溜的淡褐色眼睛盯着她。
但是宝拉立刻就想通了,她认为是自己早上的情绪影响到了伊迪丝,还有奥斯顿没头没脑的消息,一定是让伊迪丝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于是她赶紧挤开三个男孩,用自己温暖的手包裹着伊迪丝的手,非常认真地解释道:“他们没事,迪。昨天夜里他们在禁林里面被海格捉住了,可他们害怕被教授发现,就在海格的小木屋里睡了一晚上,上课的时候才回到城堡里。”
这个时候,伊迪丝的手才渐渐回温,她感到有点丢脸,但是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
她的朋友们没有死!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也没有缺少任何部件,胳膊和腿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来的位置上。
“我真高兴,”她喃喃自语,“我太高兴了!”
“好,我知道你为我们获得禁闭而感到高兴了,”詹姆怪里怪气地说,“不过宝拉和我们说,你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我们,是不是?”
其他人交换了眼神,奥斯顿看向对面病床上的潘多拉,潘多拉用出神的目光回望过去,眨了眨眼睛说:“我把我的耳朵关起来了。”
伊迪丝双手交叉着握得紧紧的,搭在自己的前面的被单上,她一五一十地把偷听到的一切秘密转告给他们,并且着重提到了那些人企图嫁祸给他们的计划。
同样的,在听见这样狡猾且疯狂的计划时,詹姆也惊呆了,这个泡在戈德里克山谷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小混球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人使出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们,惊讶和愤怒大过仇恨,使他只能深深呼吸了几次,冷静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但是西里斯不一样,所有人注视着他,真切地看到热血涌向了他那青筋鼓胀的脖子,他脸上的各个部位都在抽搐、收缩,有一瞬间,伊迪丝几乎以为他马上就要从病房里冲出去,找到那几个人当场要求决斗。
“该死的一群毒蛇,一群混账,一群——”他在原地踱步着,那种对斯莱特林狂热的厌恶使他看上去像失去了理智,但是很快,詹姆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强行要他冷静下来。
旁边的三个赫奇帕奇也要他冷静,但是谁又能在得知自己被人算计的时候冷静呢?
至少西里斯现在不能。
他很想对着天花板大笑几声,因为这恰好证明了父母对于学院的错误观点,可是一想到他们得知此事以后,或许会冷冷地讥讽他的脑子转不过那群斯莱特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