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拿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瓶药剂扔给她——凭借□□反应,伊迪丝几乎要把它们直接打出去——但好在西里斯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倏地出手又抓住了药瓶。
看着距离自己眼睛不足一英寸的握拳,伊迪丝眨了眨眼。
“天哪……”西里斯喃喃低语,又叹了口气,把两瓶药的木塞都拔开了。
“这是白鲜香精,”他晃了晃小支的药瓶,又指了指她额头上的伤口,“——我本来想给你带莫特拉鼠触角汁,但我想到那只对割伤和擦伤管用——这是提神剂。”他把另一个胖胖的水晶魔药瓶递给了她。
“喝下去吧,对你淋雨以后有好处。”
西里斯的嘴勾出微笑的弧度,比从前扮酷的模样好多了。
以至于伊迪丝感到腹部有一阵痉挛,鞋里的脚趾蜷了起来。
为了掩饰尴尬,她夺来提神剂一饮而尽——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喝下去后,伊迪丝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两只耳朵变成了蒸汽车,呜呜地直冒烟。
有那么一瞬间,伊迪丝透过烟雾缭绕看见西里斯的笑容变得更明朗了一些。
但是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那样。
发觉她在观察他,西里斯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黑色头发——动作就像詹姆那样,只不过詹姆是为了把头发弄得更乱,而他也是为了理顺那头柔亮如貂皮的直发。
“你要上去吗?”他问。
耳畔全是蒸汽声,伊迪丝尽力捕捉到西里斯的话,没有那么想要逃离另一个生命的意愿了。
她胡乱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锁上了。”
西里斯想从长袍里摸出什么——大概是魔杖吧,伊迪丝想,所以她又提醒:“锁头施了反咒。”
西里斯的动作一顿,转而把眼神放在了她的头发上。
“借用一下你的发卡,行吗?”
伊迪丝有些诧异,她的头发上有为了不遮挡视线而别上的黑色发卡,和她的头发颜色很相近,没想到他会看出来。
她伸手取下两枚,递给他。
他三两下爬上光秃秃的金属楼梯,有力的后腿蹬在横栏处,轻而易举就跳到了最高的地方。
这时,他撇开头发,腾出一只手来拿走嘴里衔着的两根发卡——伊迪丝别开了头,没一会儿,又转了回来,盯着他的动作。
西里斯的动作灵活不比球员差——这是在一旁观察的伊迪丝的想法,她觉得他为了避让和弟弟比赛而选择不加入魁地奇队真是太遗憾了。
他全靠两条腿勾在横栏上维持平衡,双手捉着两根发卡伸进锁孔里,像是有规律似的侧耳倾听。
一阵咔咔直响,清脆的开锁声忽然响了起来。
锁头开了,在掉落的瞬间被西里斯牢牢捞进了手心里。
“呼,真险。”他对伊迪丝眨了眨眼,推开头上的活板门翻了上去。
观摩了一场巫师撬锁戏,伊迪丝的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见了什么。
这难道不是麻瓜窃贼才会的技艺吗?为什么西里斯·布莱克也会?
没等她思考清楚,一个倒挂的脑袋又出现在敞开的活板门里。
“喂,你怎么还不上来?”
伊迪丝咬咬牙,扶着楼梯也爬了上去。
刚才想要独处疗伤的想法已经不翼而飞——毕竟她想要去的地方是被他打开的,她又怎么好意思赶他走?
今天是星期天,所以天文教室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毛毯、靠枕和星象仪。
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外已经不再下雨了,夜色转浓,橘色的弯月在空中升起,在两人面前摇曳。
雨过天晴以后,天空中的乌云也被狂风吹散了,只剩下一幕的繁星,为天文观察留下了不错的基础。
伊迪丝选了一块绣着猎户座的星系方毯躺下,上面还有交叠的软绵绵的靠枕,一看就知道是某个为了偷懒的学生所布置的。
西里斯也选了个地方坐下,但他只是坐在有高低差的地板上,没有任何地毯和靠枕。
两人都死盯着天幕看,一句话也没有。
渐渐的,伊迪丝感到自己生出一肚子的疑问。
他为什么不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庆祝,而是——而是跑出来找她?
西里斯为她带来了魔药,可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而他又是如何学会这样的开锁方式?
这些疑问化解了胸腔里的悲痛和恐惧,使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上去你的感冒好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她依旧在喷气的双耳,“我有自己的方法寻找别人——而开锁,是我去年和麻瓜学的,就在伦敦西区。”
伊迪丝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那是违法的,你知道吗?只有窃贼才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