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但伊迪丝还是忍不住询问:“为什么不是可颂呢?”
“可颂不太方便带回来。”宝拉惭愧地说,“长棍面包更容易储存。”
伊迪丝顺势捏了捏面包的表皮,硬硬的,应该是做成有几天了。
“我不想随便买一份,那样一点也不用心。”所以她的礼物很用心,沉甸甸的。“我问过爸妈,在里昂找到一家可以体验自己动手做面包的小店,在那里完成了这个——绝世之作!”
“我好想拥抱你,”伊迪丝说,“可是我现在一过来,就会把面包戳进你的鼻孔里。”
宝拉哈哈大笑。“那我的鼻孔还不够格!你有注意到这根面包有多么厚吗?”
伊迪丝当然注意到了!惊讶的情绪转瞬消失,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切开这根法棍,然后放进烤箱里加热几分钟。最后,新鲜的黄油、奶油!香甜的覆盆子酱、草莓酱!还有切成片状的面包……
她的口水要流下来了。
“我去把面包放进厨房,明天早上我们就吃它当早餐。”
宝拉没有反对,于是伊迪丝脚步轻盈地扛着面包下了楼。
等到她从厨房回来的时候,宝拉已经在整理自己的行李了。
“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伊迪丝本来就觉得自己买的礼物不够,现在看见宝拉送的自制法棍,她更觉得不好意思。
在商业街里用钱买来的礼物怎么可能比得过用心制作的礼物。
她一件件从自己的皮箱里找出礼物。里面有拽断就可以换装的钻石项链、防咒女帽、一条可以自动伸缩的蛙皮腰带、一枚纯金的窥镜和几大盒最新的零食礼品篮。
“这些都是……嗯……不太好……”
“天哪!”宝拉从礼品篮里找出一份超大份巧克力坩埚,面露震惊,“礼品篮里竟然有这个!我每次去对角巷的时候,都是被卖空的呀!”
“那是彼得给我的。”伊迪丝说,“我在那里遇见了彼得,告诉他我想买礼品篮,他就从库房里找出了这些。”
“对啦,他妈妈开的店呢。”
宝拉一拍脑袋,情绪因为礼品篮变得更加亢奋。谁都知道她喜欢吃糖果,但是却不敢在哈特夫妇面前吃太多——他们对女儿的管教很放松,但不代表会接受她吃糖吃到饱。
而在学校里的时候,奥斯顿偶尔也会有意识的提醒她不要吃太多糖,以免晚上睡不着觉。
现在她拥有这——么多糖果礼品篮!她可以藏在床下,一点点吃……没错,她可不像小时候那么没有自制力,她会克制住自己……一点点的吃。
宝拉恶狠狠地咬了一□□炸夹心软糖,草莓果汁立刻在她的嘴里爆浆,发出动静不小的炸裂声。
“我好爱你,迪。你的礼物比我的好太多了。”她含糊不清地说,一句话里有三个爆炸声。
“胡说,你的礼物才是最好的。”
她们相互恭维,但却真心认为对方的礼物才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标签。
伊迪丝以为这样的对话还会持续几个来回,没想到宝拉话语一转,状若无意地问:“我还没有问,你腿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为了防止被发现伤口,伊迪丝今天特意穿了垂坠感十足的绸面长裤,看上去简直像一个混迹街头,给别人用水晶球占卜的吉普赛人。
没想到宝拉还是看见了她的伤痕——一定是她走路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注意到裤脚飞了起来。
“呃……这个……”
哦,不要。她不想对宝拉撒谎。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时刻。
“你不要对我说谎哦,”宝拉说,“我看见你的眼珠在动,一直看向左边。”
现在才是最糟糕的时刻。
伊迪丝的肩膀垂了下来。“是我在露营地里受的伤。”她看见宝拉的表情瞬间变了,急忙又解释,“不严重!你看看,都已经愈合了。”
这是真的,因为那些抓痕顶多只有一点凹陷,没有出现严重到可以见骨的地步。而经过多日护理,现在的伤痕只呈现出微微泛着浅棕的颜色。
宝拉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检查了那些伤口。她不清楚这是什么造成的,看上去有点像是动物的抓痕,又有点像具有韧性的柳条鞭打过的痕迹。
有那么一会儿,伊迪丝心里七上八下,感觉特别不踏实,就像一把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草坪椅。
但宝拉只是仰起脸望着她:“现在还痛不痛?”
“不痛啦。”
伊迪丝抓了抓自己的脸,没有看她。
宝拉咕哝一声,从地上站起来。“那我们准备休息吧,你去拿你的睡衣。今天晚上睡在我的房间里,行吗?”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明天我们去对角巷,帮你买最昂贵的祛疤痕药膏——普里姆珀内尔女士的美容药剂店里一定有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