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筠慢慢将双手从她肩上收回来。
“你当真不和我走了?”
“嗯。”赤火知道焰筠不会同她留在江宁,可她真的累了,不想再走了。
“你当真要嫁给他?留在江宁?”
“嗯。”
赤火坚定的眼神刺穿了焰筠的胸膛,焰筠从小看惯了世态炎凉,人间险恶,造成她性子凉薄,对爹娘都没有太多感情,除了赤火。
世间,她只真心待过赤火一人,可赤火却要为了一个刚认识了几天的马车夫抛弃她。
“如果你选了他,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焰筠把话说绝了,可赤火还是没有跟着她走。
赤火嫁给地青的那一日,她独自一人上路,去往魔狱。
这一别,就是十八年。
赤火将瓶中的花插好,默默在大厅坐了一夜。她知道,当初是她对不起焰筠,焰筠有气,是应该的。
门外,地青煮了碗热腾腾的面条端给地丁,见女儿吃不下,道:“这怎么行呢?生辰一定要吃长寿面,来年才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地丁不忍辜负爹的好意,端着面扒拉到嘴里。
“爹,焰筠说的是真的吗?娘真的只剩下两年的生命了?”
“嗯。”地青不甘愿地点了点头。
“爹不告诉你,不是把你当外人,而是不想让你伤心。你那么爱你娘,如果知道了,那你得多难过。”
“爹,我们从明天起一定要拼命赚灵石,完成娘的心愿。”
“嗯。”
地丁继续扒拉面条,却咽不下去。即使明天就有血发,可十月怀胎,娘也只能和她的孩子呆一年时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和她生父,她必须得对娘负责。
第二天,一大清早地丁便将昨日剩下的燕窝银耳煮了粥,像侍女打听到焰筠的屋子,端着粥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等她睡醒出门。
谁知等了半天,日上三竿了,里面还没一点动静。粥都热了三次了,眼看着又要凉了,再热就要化了。
地丁实在等不住了,扣门叫人。
“祁二夫人,您醒了吗?我准备了热水和粥,您洗漱一下就可以吃喝粥了。”
里面毫无动静。
如果杜商在,他会怎么办?
地丁心里有了答案,继续扣门。
“祁二夫人,不吃早饭对皮肤不好,人会老得很快,吃再多补品都补不回来。”
此言一出,里面果然有了反应。
“你等一下,我下床来开门。”
听见拨动门闩的声响,地丁立马推门而入,阳光跟着她一同进来。
焰筠已在脸上蒙了块黑布,可强烈的阳光还是穿过布落到她脸上,吓得她嗷嗷叫,如同被开水烫了一般。
“快,快,快,快关门,别让阳光照进来。”
地丁被焰筠的反应吓到了,慌忙放下粥,迅速将门口的脸盆抬进来,关上了门。
“祁二夫人,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能见阳光。”
地丁在心里嘀咕,不能见阳光?这是生了什么怪病?她岂不是白天都不能出去了?难怪昨晚来,是白天来不了。真可怜。
焰筠见门关上了,将脸上的黑布扯下。
“你快看看我的脸,晒黑了没?”
原来是怕晒黑,不是生了什么怪病,地丁无语。
“黑了吗?”
“没有。”
“你看仔细一点。”如果黑了,她立马命侍女调制药膏敷脸。
“真的没有,和昨晚一样白嫩。”
算了算了,一个乡村丫头懂什么,焰筠还是不放心,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一个黄衣侍女忽然显现在床边,吓了地丁一跳。
焰筠敷好药膏,这才安心,坐在椅子上,也不吃地丁做的粥,直接开门见山问地丁找她何事。
“没什么事,我就想给祁二夫人送早饭。”
“你再不说,我就要睡了。”这丫头昨晚还对她剑拔弩张,今早就那么好心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祁二夫人。”地丁见她要撵人了,也不再寒暄,直接说明来意。
“祁二夫人,我听爹讲,您曾是我娘的主人。您可不可以念在主仆一场,给我娘一根血发,完她一个念想,给我爹生个孩子。”
万年难得一遇的翎榕她说烧就烧了,一根血发对她来说肯定不算什么。
焰筠冷嗤。
“你爹有没有对你说,我和你娘已经恩断义绝,不再有一丝一毫主仆情谊了?”
“如果不是念着旧情,您怎么放着好端端的揽月楼不住,跑来这山上来住?”
“没有旧情,但有旧恨。我就想来看看你娘不听我的话,嫁给你爹后,过得如何凄惨,我怎么可能给她血发,让她如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