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破烂想着众人操劳了一天,便让他们各自散去歇息了。
地丁和破烂安置好母亲后,两人又跑到山上把明日朝笙可能要用的药采了,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后,背着满满两筐药回到厨房捡择、分类,煎好备用。
熬药时,她单独给杜商熬了一副增强体质,调理身子的药,杜商如今身子太弱,负载不了太多灵力,她只能等他灵骨长好了些,再给他多输灵力。
药熬好了,地丁让破烂帮忙送去,可是破烂硬是要拉着她一起送。
地丁拗不过破烂,只得跟着去了。
破烂一边拉着莫止,一边走在前面,走到杜商屋前时,忽然被空气弹开,幸好莫止扶住了他,他这才没有摔倒。
“好端端的,猴子在屋外弄个结界干嘛?”破烂直起腰来,转身看自己有没有害药撒了,幸好,师姐手稳,药没事。
地丁望着结界,眼眸顿时一沉,以如今杜商身上一百多年的灵力,是结不了如此牢固的结界的。
果不其然,破烂的脚步还未站稳,结界忽然消散,祁蓉眉眼含笑地从结界里走了出来。
“祁蓉?”破烂惊讶地看向祁蓉,费解冷漠无礼的杜猴子怎么和娇纵火爆的大小姐处到一起了?
“阁主、莫小姐。”祁蓉礼貌地同两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
“给。”地丁被祁蓉热情的眼神刺得烦躁不安,顿时就硬把药给破烂塞去,让他端给杜商喝,她不进屋了。
破烂看到师姐阴沉的眼色,担心她进去了也会和猴子吵起来,闹得更不愉快,便乖乖接过药碗进屋去了。
“猴子,师姐给你熬药了。”屋内传来破烂欢快的声音。
可她还没走远,便听到药碗落地的声音。
“猴子,你怎么能这样?这是师姐她辛辛苦苦给你熬的药,她三天都没有怎么歇息了,你怎么能这么不领情呢!”
碗碎的声音和破烂的声音催得地丁烦躁地走回屋子,将院子里的井水引到洗澡的木桶里,一头扎了下去。
杜商和祁蓉的身影、小孩子的打骂声、太阳燃烧时迸发出来的火光、裂缝外的黑暗、世人的哀求哭闹声、扬非的剑影、邹晟的果香、闪烁的代码、成片成片的鲜血……
各种声音嘈杂、光影交错、血味恶臭,吵得她头痛欲裂,闷得她面红耳赤。
过了许久后,她燥热的头颅总算冷静了下来。
罢了,罢了,那些繁琐的事情就不去理它吧。
地丁将头从木桶里抬出,井水湿漉漉地滑到她衣衫上。
消沦了这么一段日子,她终于想通了,谬灵百姓永远不会原谅她,就像她无法原谅今辰一样。罪孽已经酿成,她内疚、自责,哪怕自杀也无济于事,如今之际,得先解决谬灵存亡之事。
她将屏风上的帕子拿下来,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水珠,静心理了理新恢复的回忆和有关宇宙的思绪。
素禾的记忆如同一片片残缺不全的碎片,无法拼凑到一起。
她把帕子搭回屏风上后,幻出金剪插入体内,试图剪断身上的忘灵,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金剪一把又一把断在体内,忘灵却毫发无损。
看来,今辰的改灵术远在她和师傅之上。师傅和她都断不开的忘灵,今辰能剪开。
地丁静坐了片刻后,出了屋子。
复燃的太阳光芒比原来弱了许多,使得月色也灰暗起来。
灰蒙蒙的月色下,地丁瞧见陀螺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便紧忙跟了上去。
希望她是去找秦乐。
地丁在心里默默祈祷。
秦乐有太多上古灵物,之前地丁还在揣测秦乐背后之人,昨日她在恢复的记忆里看到宇宙航仓里看到了许多上古灵物,其中便有秦乐的黑匣子、灵剑等物。
看来,秦乐的背后,是宇宙。
地丁远远地跟着陀螺,希望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然而,陀螺未飞多远便停在一个高屋上,逗留一会儿后,她忽然破窗而入。
只见屋子里一个光溜着身子的老头披头散发地趴在一个昏迷的女子身上。
老头是原本是江南一带的采花大盗,专门贱淫妙龄少女少童,也在秦乐手下当差,遇到绝色美人时会迷晕后送给秦乐。
他审美一向不错,素得秦乐欢心。
前两日他收到秦乐的消息,让他赶往魔狱听令。他刚才入夜才飞到魔狱,便瞧见一个妙龄少女,便一路尾随,将她迷晕,没想到正在兴头上,忽然有人打断。
他还未回身,一把流星镖射了出去,这是秦乐赏他的上古灵物,极少虚发,好用极了。
老头得意地等流星镖飞回手中后再继续欢乐,可等了半晌,还不见就星镖飞回,转身用仅剩的一只眼睛一看,只见一个粉衣女子站在窗前,手里揣着他射出的流星镖。
“溪夫人?”独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