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绺一绺的形状,却也一点都不丑,反而显得人有种落魄的清丽。
她越跪身形越晃,摇摇欲坠。
不仅头疼得过分,眼皮也似千斤重,只能依稀透过雨幕看清台阶。
有年轻僧人恰巧上山,跑来递给她一把伞,“这位施主,今日雨大,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希宁摇头。
说不定,奶奶没有几日了。
少女固执得让人讨厌:“谢谢,不用,我亦有私心,雨天显得我更心诚。”
僧人也不强求,拄着伞上山,回到庙里。
然而希宁能坚持到最后,离寺庙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少女身子一晃,彻底倒下了。
寺里的僧人皆无人注意到。
过了几秒后,年轻男人从山脚一路跑上来,看到倒地的希宁,把她抱起来,左手扶着女孩的背,右手穿过她膝弯撑伞,走完剩下的路,把人抱进了寺庙。
岑晏神情似疯魔,愠怒而满含戾气:“你们什么多人都是死的吗?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吗?若是我今天不来,是不是她就永远躺在那里了!”
僧人连忙引他们去寮房休息。
岑晏放下希宁,用僧人递来的干毛巾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净。
主持走了进来,看岑晏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笑着开口:“这位施主,这里是寺庙,还是不要动怒为好。”
岑晏换了块毛巾继续擦,仿佛没有听见。
“施主?”
“我难道不应该动怒?”
“来我们这里拜佛祈求是常有的事,淋雨更是多见,都是求个心诚则灵。这位姑娘也是如此,若是不亲自爬上石阶,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岑晏不说话。
十几分钟后。
“怎么求?”青年吸完了希宁身上多余的水分,然而到底不方便做更多。
“这位施主的意思是,您要替她求?”
岑晏语气依旧不太好,可能听出来收敛了不少:“她若信,我便替她求。”
“您须得下山,从山脚下,三步一叩首,走到这寺庙里来。若是按这位女施主的诚心来看,您不能打伞。”
岑晏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再次把了下脉,笃定她只是疲劳过度后,在心底骂了她句“傻子”,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寺庙,投身于寺外的瓢泼大雨。
*
京市中心医院。
中医团队很快到了希宁奶奶的病房,彼时病房内只有李安慈和奶奶。
由于希宁离开前说过是去找中医了,李安慈也看了他们的行医资格证,这才准许他们靠近赵桂竹的病床。
跟李安慈解释过后,他们为希宁奶奶做了些简单的针灸,让老人缓解下只能通过注射镇痛药减轻的痛苦,更舒服一些。
而后一行人离开。
惠袁摘下眼镜,一边叹气一边给岑晏发消息:【晏哥,针灸的意义不大了,可能就这两天了。】
岑晏的行踪向来瞒不过岑辰颐和岑风,尤其是岑辰颐。
岑辰颐对岑晏接近原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能忍受他行医,更不能忍受他的腿治愈。
他绝不能允许自己失去掣肘岑晏的利器。
然而他打过去几十个电话皆无人接听。
最后显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直到半小时后,电话从那头拨来。
岑辰颐忍下怒气,为岑晏分析利弊,装作好父亲人设:“岑晏,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要是下次还执意如此,岑晏,我不会留你在岑家,你以为,没有岑家的支持,你那点医术能撑得住多久?”
岑晏只笑:“岑先生,不劳您操心。若是需要人肉沙包和泄火工具,还是找您的好儿子岑风吧。”
“岑晏,你!”
“又要搬出我的母亲是吗?有一句话我忍了很久了,生怕伤害我们之间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所以我才没说。你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跳楼吗?她从来不是因为我的残废,是因为你在外面的那些风流韵事,更因为你生了岑风。你以为你瞒得足够好,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所作所为!”
岑辰颐手机掉落,而岑晏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
*
希宁醒来时,雨停了。
天色已晚。
她意识仍旧模糊,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清秀的僧人听到动静,跑进屋里:“施主,您醒了?”
“我这是……”
“你不记得了吗?您一路爬上石阶,三步一叩首,到寺庙后就晕倒了,诚心可鉴。”
“是……吗?”
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僧人一面说着,一面在心底默念“阿弥陀佛”,实在不是他想要如此,是因为那位男施主脾气太过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