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节过后,我们班又有了一项新的任务---捞石头。
学校给每个班都下发了任务,让各班班主任领着她们班同学去渭河里捞石头。
四、五年级的捞大的,一、二、三年级的捞小的。
校长说明年我们学校要新建校门,所以石头的数量不限的,越多越好。
于是之后的每个下午,只要天气放晴,马老师就拉着她家的架子车,领着我们全班同学去捞石头。
那时经过我们村子的渭河水被分成了二条分流,一条既深又宽,最深处可以没过我们小孩的头,我们村里人叫它大河。另一条刚没到我们小孩子的小腿,我们村里人叫它小河。
以我们当时的个头自然是不敢去大河里面捞石头的,何况村里人还经常讲大河里淹死过人,马老师就更不会让我们去了。
小河里的水不但浅,而且还清澈见底,里面的石头更是千姿百态和五颜六色。
在小河有些分叉的地方,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会形成一些死水。
这些死水也是很清澈的,站在旁边的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漂亮的小石头和许多游着蝌蚪和小鱼。
我们村里的孩子夏天常常一人拿一个瓶子在死水里抓鱼抓蝌蚪。
我和林子和林秀每年端午节就都是在这小河里洗的头。
洗完头后再捞些颜色漂亮的小石头装兜里揣回家去。
在天气特别热的时候,我们还喊上招弟传传几个,我们穿着衣服在小河里学游泳,等回家的时候再把衣服铺平到石头上晒干就行。
就这样贪玩的我们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捞石头呢?
所以除了马老师和班上的几个大个头在认真捞石头外,其余的孩子都是在放开玩。
我们玩的花样也多,有的同学在小河里专捡奇形怪状的石头,有的同学手拉手在小河里横站成一排想形成人墙把河给堵住,有的同学去抓鱼和蝌蚪了,还有的把他自己的脚埋在沙子里继续往深里陷……
这种时光对我们来说往往很短暂,感觉不够用。
我们经常还没玩够时马老师就已经把一架子车石头装满了,我们不得不在后面使劲地推着,马老师在前面拼命地拉着,大家一起把石头运回学校去。
又是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我们大家去捞石头,半路上碰见了黑球娃和长福叔,他们也要去地里干活。
长福叔自把哑巴娶进了门,脸上时时挂着笑,去他家时对奶奶和我也是分外热情。
他当着同学们的面大声问我:“妞妞娃,听说你们六一跳舞时还得了奖状,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这肯定又是我奶奶给他们大家说的。
自从我们跳舞获奖后,奶奶连着几天都开心的逢人就说:“我们妞妞娃她们跳的舞得奖了……”
我那古板的父亲听到后态度截然相反,他说:“跳舞又不能当饭吃,要学习好。”
母亲也随父亲说:“就是,还是把学习学好。”
在县城上班的大伯他们知道了这事,批评父亲说:“要鼓励孩子全面发展,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你看电视上跳舞的那些孩子,人家多阳光,看着多招人喜欢!”
结果爷爷说:“你们说的都不对,舞也要跳,学习也要好,算盘更要赶紧学。你们看人家在银行里面工作的那些人,有哪个是不会打算盘的?”
总之,他们是各有各的说法。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长福叔,马老师就笑着先说:“没错,我们班是我们学校里唯一得了奖的。”
黑球娃听了趁机说:“还是马老师你厉害,你教哪个班哪个班就好。”
马老师笑得更大声了。
“海俊,明天让你大把牛车拉上,你家那牛车总比马老师的这架子车要省力得多吧!”
长福叔开玩笑地故意逗我们班的张海俊,张海俊性格内向,听长福叔这么一说他只是憨憨地傻笑,我们班同学也跟着一起笑。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张海俊他父亲还真的拉着他家牛车来了。
我们班从一天拉一趟石头变成了一天拉两趟石头,工作效率马上就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