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受了轻伤行动不便的老者。韦初容连忙将他背回山洞中,用采到的草药为他包扎伤口。老者对韦初容千恩万谢,并告知他外面的世界正在经历战乱,劝他留在山中不要出去。韦初容感慨万分,欲请老者一起隐居此地,老者告知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而婉拒了。不过老者知道韦初容修炼无果,他指点一番后韦初容试了试,果然有所进展了,忙向老者请教更多窍门。老者坦言自己是某个小教派的散修,仅知道一点修炼的皮毛,不过现世兵荒马乱,百姓四处逃命,他也无法静心苦修了。既然韦初容有幸置身事外,那就连他的份一起好好修炼。韦初容忙请老者为自己取一道号,老者以自己已出世谋事,不再是仙门中人而推却了。
老者养好伤便匆匆离去,韦初容则继续在深山里修炼。他的容貌渐渐地定格在当下不再老去,他把这些都归功于老者的指点。很快,韦初容的修行又遇到了瓶颈,而他隐居的深山似乎也不宁静了。初见这种大鸟掠过山谷上空,韦初容惊惶不已,这到底是什么鸟,是天神派来警示世人的使者吗?这巨响是天要塌了还是山要崩了,他慌忙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苍天垂怜。等大鸟飞过后,巨响也逐渐消失,外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后来他才发现只有大鸟经过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巨响。他思虑再三,决定走出深山看看如今的世道,也尝试去找老者或能指引他修行的高人。
这一趟出行注定是韦初容生命中的转折点。外面的世界仍是一片乱象,各处百姓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避难,仅有生活在极偏远地区的一小部分人还在种地营生,日子也十分清苦。久不闻世事的韦初容得知当今世道已经没有皇帝时,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遍地的军阀和土匪更让他寸步难行,每到一处小镇或稍大一点的村落就会被截查索要进城费或过路费。韦初容把金元宝藏在自己住的山洞里,只带了一吊前朝铜钱在身上,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铜钱自然是不被认可的。他拿不出银元当进城费,被抢去那一吊铜钱不说,还被设卡收钱的人痛打一顿赶了出来。
愤愤不平的韦初容只得打道回府,这世道真是一天都没法多待,还是回去隐居吧。在回山的路上,路旁一名穿着道袍的中年汉子倒在血泊中,韦初容这一路已经见过不少同样的情景,虽有不忍却也几近麻木了。正当他从那具“尸体”身旁走过时,冷不防被用力握住了脚脖子,惊得韦初容大叫。原来中年汉子还没断气,哀求韦初容救他一命,他不想死在这里,如果能得救的话就把自己学得最高深的法术教给韦初容。
本着修道者之心,韦初容发现道士还有口气便急忙想办法施救,但道士大腿上的伤口让他愣住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口。道士脸色煞白,有气无力地解释这是被土匪用火·枪打的,那颗铅丸还卡在大腿里,也不知有没有伤及骨头。韦初容尝试在附近找了止血的草药,可完全没有用,道士腿上的伤口根本止不住血,唯有进城找大夫才能救得了他。然而,两人都是身无分文,根本就进不了城。道士自知大限将至,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连呼几声“报应”。虽然韦初容没有帮到他,但他竭尽全力想要救自己的模样还是让道士感到一丝温暖,于是在弥留之际将换寿术的秘籍和修炼的窍门传授给韦初容。韦初容大喜,连忙跪下来磕头拜师,询问师父的道号以及请师父赐名。道士的气息已愈发弱了,看着晴空的瞳孔也开始涣散,嘴里吐出“麈寿”二字后便仙逝了。
驻守?祝寿?朱绶?铸兽?仅凭微弱的发音,韦初容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师父的道号还是给自己取的道号,只象征性哭了一场把道士埋葬在附近的山下便离开了。韦初容回到山里仔细研读道士给他的秘籍,在了解了换寿术后,他觉得道士临终时说的应该是“逐寿”。明明掌握着这名厉害的法术,最后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血过多而亡,换做是自己也该有多不甘心哪!可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个法术的单一性,只能延续寿命,不能保障自身的安全,对韦初容这种没有任何护体法术的人而言太过鸡肋了。
那一晚,韦初容想了许多。自己当初要修炼可不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嘛,现在自己没修成,可法子已经有了,总不能白费师父的苦心吧?若他不是想着让自己流传下去,也不会在临死之际把这枚重要的秘术交给自己了。逐寿逐寿,无论是道士取的道号还是他临终的心愿,韦初容都决定继承下去,只是这道号的用意也太明显了,他把“逐”改为“麈”,鹿也是长生的象征嘛!至于受伤的问题,韦初容考虑许久,只要自己到山外的村子装成神仙骗点吃的,若遇上有求于他的村民便试一试这换寿术,自己长久地避开人群生活就没有问题了。
童朗一边听着,慢慢吃完了一串烤肉,手里把玩着那根竹签子。“那个道士就这么死了?他师承何处都没有告诉你吗?”
“他都快死了,哪还来得及说这些。再说了,那会兵荒马乱的,他或许是跟我一样的散修,不知从哪里得到这些秘籍的。”麈寿一口气交代完,窥着童朗的脸色又捡了个肉包子吃起来。
“你那本秘籍还在吗?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