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也没忍住,在小姑娘肩上拍了拍,“七童脸上的只是皮肉伤,擦擦药,很快就好了。你要是再哭下去,眼泪蹭到七童脸上,他就要疼死了。”
前面那句,姜姜毫无反应,听到后面,她感觉转开自己的脸,用袖子擦干净。
她小小打了个嗝,用那双通红的,还挂着眼泪的水湛湛可怜大眼睛看着楚留香:
“那……你带药了吗?”
楚留香掏出自己防水的荷包,掏出一瓶药粉:“我来给他上药吧。”
“劳烦表兄了。”花满楼朝楚留香点了点头。
姜姜眨了下酸涩的眼:“你们……是表兄弟啊?”
花满楼轻点头,笑道:“嗯。我们的母亲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而我们都长得像母亲。”
姜姜看一眼端坐的花满楼,再看一眼弯腰给花满楼敷药的楚留香。
她还以为两人会是什么多年不曾见的亲兄弟呢!
不过两人虽然长得像,但气质迥异,一个潇洒俊逸,一个温柔书生气;身形皮肤也完全不同,楚留香更高一些,壮实一些,皮肤略深一些,花满楼看着更白瘦一点。
正打量着,花满楼牵动嘴角时,楚留香刚好下手,他吃痛吸了一口气。
姜姜心疼得差点儿蹦起来:“楚留香,你轻点儿!”
楚留香:“……”
满心酸溜溜。
花满楼拉住小姑娘的手,安抚道:“不关表兄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扯到。”
姜姜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当即脸红道:“对不起啊楚留香,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就是心急。”
楚留香叹了一口气:“我明白。”
关心则乱嘛。
花满楼脸上的伤口,从嘴角两边至耳边,还挺严重。
姜姜看着看着,眼泪又冒出来打转。
楚留香压力很大。
好不容易才涂完药,楚留香从里衣裁了一条带子,给花满楼浅浅裹了一圈。
“七童暂且忍耐一下,等药粉生效就能解开了。”楚留香看着自家打小就乖巧懂事得过分的表弟,眼里也很是心疼。
花满楼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姜姜道:“我们是不是要赶紧离开这里了?”
楚留香贴在墙壁,四下听着动静,从另一个房间口溜了出去。
这一回,他们倒是没有在里面团团转。
不久以后,他们就听到了脚步声,遥遥坠在后面,出了甬道。
那脚步声自然是洗完澡出来的“神仙姐姐”们。
姜姜在浓密的草丛中猫着腰,嘀咕道:“真是奇怪,她们一群人怎么不闲聊说笑,安安静静的,只有脚步声和环佩撞击的声音。”
怪吓人的。
楚留香没多说什么,只是趁着天色尚未亮起,赶紧带这两人回了“紫竹林”。
院子里,并无灯火。
有风吹过,紫竹沙沙响。
白徵筠刚带着昏迷的柳清影回到,撞见他们。
他的眼睛落在花满楼身上,犹豫道:“你是花兄?”
花满楼朝他歉意地颔首。
“你的脸,怎么了?”白徵筠指了指自己嘴角两边。
姜姜气愤解释:“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将我们花花绑了起来……”她绘声绘色将昨夜的事情讲了一遍。
末了,问了一句:“清影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晕了过去。”白徵筠道,“胡兄又是怎么回事儿?”
楚留香一甩衣摆:“进去看看便知。”
他踏步进院子,推开了胡铁花的房门。
房内酒气很浓重,可酒气中,还混着一种很浅淡的味道。
这味道是花满楼闻出来的,他伸手在窗台边的兽炉里摸了一把,捏出一点灰。
姜姜凑上去闻了一下,脑袋就是一眩晕。
花满楼赶紧伸手把人扶住,抖落手中香灰。
“有迷烟?”楚留香将兽炉重新盖上,“老胡怎么会点这种东西。”
不是他说,胡铁花去庙里都不上香。
花满楼抬手摘下绑着的绳结,脸上药粉已经结了,不怕药粉不生效。
“谁能在胡大哥清醒着的时候,帮他点香?”
姜姜晃了晃脑袋,勉强站直:“那就要等他醒来才知道了。”
楚留香看了一眼天色,虽无眠,却在看了一眼小姑娘脸上的疲乏后,说了一声:“总归要先歇着,那就歇好了,天亮再说。”
姜姜闻了迷香后,困意席卷而来。
人是能站稳了,但是哈欠不断。
即便如此,她还是关心道:“花花还没地方住呢。”
楚留香不知自己第几次叹气了:“七童和我一起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