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徵筠觉得有些头疼。
他让姜姜先邀请那位你大爷组队,再拉进队伍群聊。
【[群聊]我是你大爷:锦鲤,你居然和氪金狂人组队了?】
【[群聊]白云:先别闲聊,问你个问题,其他玩家的计划,你知道吗?】
【[群聊]我是你大爷:我又不是他们大爷,怎么可能知道。】
【[群聊]白云:直接开口聊吧,就说你有个消息要卖给我们,弄得神秘兮兮一点。】
刚发完信息出去。
白徵筠就发现,对面的人脑袋左右转了转,一脸狗狗祟祟做贼心虚的样子。随后像是盯上了他,凑过来,用手背挡着,眉毛飞扬着说道:“我有个消息要卖给你们。”
白徵筠死亡微笑脸:“……”
这浮夸的演技,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有蹊跷是吧?
姜姜都沉默不说话了。
花满楼和楚留香更是懵了一瞬。
此人……脖子和眼睛有什么毛病吗?
白徵筠稳定发挥自己的演技,淡定乜他一眼:“你是谁?要卖什么消息?”
“我叫李大野。”摊主自豪道,“木子李,大小的大,野外的野。”
——该不该说,这名字还挺占便宜。
【[群聊]我是你大爷:诶,我要卖什么消息啊?】
白徵筠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胀痛。
【[群聊]白云:你就说你知道这附近有三十个人,他们都是为了老王爷而来的。】
李大野眉毛又飞起:“我知道这附近有三十个人,他们都是为了老王爷而来的。”
一字不差。
白徵筠还挺服气。
不明真相的花满楼和楚留香,却是眉宇紧锁。
海边大叶将光线拦住,显得本就背光的二人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花满楼用他那亲切温和的声音道:“不知李兄可知,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
“来路?”李大野脱口道,“就是玩……”
剩下的“家”字,在白徵筠的视线以及系统的警告下,被他吞入肚子里。
“……的吧?”李大野挠头。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也没有办法透露诶。
玩?
花满楼蹙眉。
他又想起了之前姜姜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这么长时间过去,那个肆意玩弄他人性命的组织,还没销声匿迹?
甚至……姜姜和白兄再度出现,是因为那组织又开始玩什么不计较银钱的所谓游戏?
忽然之间,花满楼的胸腔就充斥了一股愤怒。
——对罔顾他人性命行径的愤怒。
倘若这一次完不成所谓的任务,这三十个人是不是就会只剩下二十个?还是十个?
甚至……更少。
他可还记得,当初人数可有百人之多。
“七童?”楚留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扫开木屑,查看他手心。
花满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一把香全部折断了。
“花花?”姜姜的语气里面,也充满了对他的担心,“你没事吧?”
愤怒之后,一股无力感将他包围。
这个组织不除,他又能为这些人,为姜姜做点什么呢?
温润君子笑意从未断过的脸上,浮上一点忧伤。
姜姜有些无措看向白徵筠,以眼神询问:怎么了啊?
白徵筠摊手。
他怎么知道怎么了。
“我没事。”花满楼向来不喜欢别人担忧,他试图让自己的眉毛舒展一些。
但显然易见。
他失败了。
姜姜伸手握住他的衣摆:“花花,你是不是不舒服?着凉了?”
瞧。
即便深陷在这样糟糕的事情里,对方依旧有着这样关切他人的一颗心。
——她只是不够关心自己的境遇。
这才是花满楼感到忧伤的缘由。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们从太小的时候,就陷入这样的荒谬的事情中,以至于经历多了,都感到寻常,不再争取生机。
就像那些每日为了几个铜板就几乎要耗费所有心血的人一样,在他们的眼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今日一定要赚到十个铜板。而这十个铜板,或许仅仅够他们度过一日。
然后。
便是这样一日又一日重复。
沉沦其中,不得挣扎。
“我真的没事。”花满楼伸手,反握着少女的手,语气比平日更加温柔和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话?”
姜姜左看白徵筠,右看楚留香,眼神很是无助。
“哈?没……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