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又不得不顺从。
真是。
啊啊啊啊……可爱死了。
呸。
下贱,馋人身子。
两道洪亮的声音在脑子里震耳欲聋,让口水差点儿滴出来的虞兮清醒过来,余光瞄见掩在大氅下的手,呼吸一滞.
啊——这都什么事啊。
她真是在助人为乐,没有不干不净的想法。欲把‘不老实’地手抽离,忽地覆上浸过冷水似的大掌。
咦?
疑惑地侧目,虞兮发现苏梦枕的眼眸澄澈明净,距离越近,越能看到里面跳跃着的寒火。
触及在心口的柔荑,苏梦枕如梦初醒似,道:“失礼了,虞姑娘。”
他下意识攥住虞兮,怕她离去,又怕她留下……矛盾,挣扎,交织而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网,困住他的心。
最终,苏梦枕还是松开手。
那一刹的暖意,固执地留在手心,不甘在蔓延。
脑海里是敲锣打鼓的胡闹,又夹着让人耳根清净的木鱼阵阵。
虞兮即可端坐直身,老老实实抓着衣角放在膝上,道:“哪有的事。是我莽撞,才对。”
“不。虞姑娘出自好意,是我逾矩了。”
虞兮沉音片刻。
非要跟苏梦枕掰扯清楚,到底‘谁对不起谁’。她眉眼含俏,像初绽的兰花,笑意写满,溢出些许得意,直说:“那我刚才还摸你胸了,大家扯平呗。别那么客气嘛。”
伸出双手,五指努力张开。
仿佛一柄精致的小扇,玉雕为骨,丝绢为面,洁净得不占一点尘埃。
话说得直白,直白到苏梦枕的耳廓红透。
虞兮后知后觉,她说了什么虎狼之词,道:“我、我的意思不是……。”
忽地,苏梦枕笑了。
他笑得舒展,是一种眉眼都为此而舒展的笑,如拨开乌云的晴日,有清澈的光从他眸子绽出,像琉璃珠子一样亮。
虞兮楞神片刻,莫名也跟着笑了起来。
“虞姑娘。”
“苏公子。”
两人一同出声,实在默契。
都惊奇地看向对方,视线相接,情意融融,不禁再次莞尔。
“多谢虞姑娘,我好多了。”苏梦枕专注地看着,他就那样静静虞兮,看她宛如淡扫胭脂似的红晕,“虞姑娘,三姐的药虽然苦涩,却对你身体有益,乘着汤药未凉,尽早服用为好。”
虞兮眼眸顿时瞪大,顷刻盛满了水色,似有千般委屈。
苏梦枕感谢虞兮为他所做的,但事关她的身子,还是劝道:“良药苦口。”
那么苦。
虞兮视线躲闪,思索着如何把这一劫躲过去。
忽听,屋外的风止住。
生怕苏梦枕会留下来盯着自己喝药,虞兮殷勤道:“公子不如先回去?”
“不急。”
端着黑稠的药,苏梦枕用手背隔着瓷碗试过,还有余温,递过去:“虞姑娘”
我不喝!
虞兮脸色煞白,看着逼近的药碗。
立刻侧身,避开后才道:“我好像有一点儿头晕,身体乏力,苏公子把药先放下,一会儿缓缓我再喝。”
苏梦枕看她不似作假,怕是因刚才之事引起,道:“虞姑娘,我替你把脉看看。”
虞兮才不会给人拆穿自己的机会,迅速把手按在腹部,过分纤长浓密的睫毛倒着一片阴影,遮住眼里的慌张。
“唉哟,这肚子有些疼,你先出去。”
眉梢染愁,满面忧思,她声轻如烟,“女子总有那么几天的不舒服,苏公子快出去呀。”
“这,”苏梦枕先是一怔,过后迅速明白虞兮的意思,两颊飞上霞红。
他匆忙站起身,道:“我、我先出去。”
事关女子隐私。
苏梦枕不敢留下,他的大氅打了个旋,人已经出了门。
砰。
门关上。
嘴里还在‘哎哟哟’的虞兮,在确认人已经离开,含着水光的眼睛一眨,那水就如烟雾般消失。
松口气,算是逃过一劫。
虞兮怪嗔地瞥向那碗药,“真是的,早知道不拉人进来了。”
这屋居顶楼,周围又是小院,独立一栋。
给了虞兮完美作案的机会,她脚下轻快地移到卧室。
这卧室有一扇窗户,正对池塘,药倒下去绝不会被发现。
她是车轻熟路。
嘴里念叨着:“别怪我,是你太难喝了,就尘归尘,土归土,滋养万物吧。我这身子啊,可受不得丁点儿的苦。”
刚推开小窗,虞兮吓得定在原地。
“虞姑娘。”
苏梦枕身如鬼魅,就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