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只有缓解之利,却无逆天改命之能。
杨无邪低头,长廊下的地面,竹林投下的阴影间有斑斓的光点,耳边再次浮现苏梦枕的话。
‘无邪。命,它不可强求。若要利用她人得来的,我不需要,也不会要。’
‘我宁死,绝不苟活。’
》》
中药,苦。
虞兮的心,更苦。
哪有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比李哥有过之,无不及。
哼。
虞兮侧身而坐,袖口轻拭眼角,散着的发丝拢于身前,半掩着容颜。
余光瞄眼,桌上新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药碗,那直冲天灵盖的苦味儿,一闻就直打寒颤;虞兮视线往边一挑,发现苏梦枕的身旁,也摆上一药碗。
瞧着,比她的还苦喃。
视线上移,虞兮对上含笑的眼眸。
她赶紧收回视线,揪起袖口,把它当苏梦枕狠狠地揪了把,讨厌!
见虞兮如此,知她还恼着自己。
苏梦枕端起身旁的药碗,这是他特意让大翠拿来的,就着还有些滚烫的药,一饮而尽。
他动作利索,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虞兮都看呆了。
这,什么级别勇士?!
为验证真假,她特地伸头去看,看那白瓷碗底,真是丁点儿残余的药渣都未留下。
被虞兮视作洪水猛兽的中药,就如此轻松,被苏梦枕一口饮尽。
大敞开地房门外,有阳光照入。
照在人身,暖意顿生。
接着,一缕清风吹进屋内。
吹在苏梦枕的脸庞,未引起他的咳嗽。
难得如此,他不由闭上双目感受着风,闻着萦绕在他身上的玫瑰香,这香气似乎是由虞兮落下的泪散发出,将他笼罩其中。
见苏梦枕竟惬意地闭目,养起神来,并未出言催促她用药。
虞兮有些琢磨不透,他是要做什么,他怎么不跟自己说话。
瞧着身旁的碗,又看眼苏梦枕的空碗,最后视线从苏梦枕身上划过。
她不喜欢这样的安静。
于是,虞兮清了清嗓子,“咳。苏公子,你也喝药?”
说完。
虞兮就后悔了,整个人都在意识的海洋里躺平了。
啊啊啊啊,是什么傻瓜问题。
他看着就身体不好,怎么可能不喝药,要找话题也要找靠谱的嘛,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苏梦枕倒是不介意,悠然地道:“嗯。”
悄悄挪脚,虞兮朝着苏梦枕的方向转了转,问道:“你的药也很苦吗?”
苏梦枕依旧闭眼,笑道:“不苦。”
诶。
他怎么还是不睁眼看我?为什么?
莫名的。
好奇心被勾起。
虞兮也不再侧身对人,直接改正坐着,好看着苏梦枕,语气里满满怀疑,道:“真的?”
“嗯。”
见人稳稳地坐着,虞兮双肘置于桌,捧着脸愉快地道:“骗人是小狗哦。”
苏梦枕闭着眼,脸上的笑意却在加深,道:“好。”
虞兮见状,又问:“那,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
“你好奇怪哦,”虞兮放下手,眼睛牢牢锁着苏梦枕。
“奇怪?”
虞兮点头,闭着眼的苏梦枕,给她一种安全感。
好像可以把好多话,都倾倒给他,“你让我住在这儿,难道不怕我是坏人。”
“虞姑娘眼明心净,不像坏人。”
虞兮挑眉,手下坏心眼地拨动药碗里的汤匙,发现他因自己的动作皱眉,立刻住手,道:“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我是山里的妖怪,专门出来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细皮嫩肉?
小公子?
苏梦枕惊诧这形容,忍俊不禁,道:“姑娘是记起什么了吗?”
啊,糟糕。
忘记我的失忆梗了,虞兮立刻补救起来:“我没有!”
苏梦枕道:“如此,姑娘何必贬低自己。”
虞兮挫败不已。
被自己的话带入沟里,好生气,又不能发脾气,去怪在这位病恹恹的苏公子身上。
忽然。
她眸子闪出某种异样的光,伸手把面前的碗捧起来,诱惑着:“我喝药咯,苏公子。”
苏梦枕不为所动,仍然惬意地闭着双目,阳光照在他苍白的皮肤,到把人照得鲜活许多。
闻着味儿,难受地皱眉。
鼻尖像小动物似地抽动,唇凑到碗边,虞兮的小脸儿上堆满不情愿的愁苦。
真要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