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澜洳在院子里的扫雪声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半闭半阖间对上晏翎越的一脸柔情,“娘子,你醒啦?”
她恍然回过神来,“你何时上来的?”
谁知话才说完,他忽然拦腰一腿压过来,“娘子怎么还生气?昨夜不是已经罚过我了吗?”
她推开他,“你都跑到榻上来睡了,算哪门子的惩罚?言而无信,枉做君子。”
晏翎越却又把她拉进怀里,耍起了无赖:“我不要做君子,做君子抱不到娘子。况且这件事,若我有心瞒着你,你也发现不了。所以,能不能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上,别生气了?”一面说话,一面拿脸贴着她的鬓角蹭,“娘子,我真的没法再一个人睡了。”
他永远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每每叫人无法反驳,又有那样多粘缠人的小动作,多委屈似的,纵然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要是再和他继续掰扯,恐怕凌乱的又是自己。澜洳头疼的闭上眼睛想,难道就要这么轻易的饶过他了吗?
可晏翎越却连犹豫的机会也不给她,拿热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腰上,温存的说:“娘子,今日好些了吗?那伤药有奇效,你要不试一试?放心,在你好之前,我绝不碰你。”
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澜洳觉得很懊恼,都怪自己意志不坚,昨晚一时心软放他上了床,眼下又抵挡不住他的温情诱惑,终究是再难板起脸来了。于是轻叹一声,无奈道:“你真是个擅长蛊惑人心的高手,我算是栽到你手里了。”
只见眼前的人顿时眉开眼笑,“是我拜倒在了娘子的石榴裙下才对。”
这话叫听的人十分受用,能嫁给一个这样贴心的相公,澜洳其实很满意,于是仰起脸来,主动亲了亲他,谁知眼前的人趁她高兴,突然拿出一个瓷瓶来。
最后的最后,终于叫他半诱半哄着,上了药。
这头小夫妻蜜里调油,那头晴洳早早来到了穆府门前。而穆珩,自从回来后哪里都没去,一日两夜,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他说过会在府里等她,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都不见她来,反倒等来一张她妹妹的拜帖,随手扔在一处,又捡起来,发现这是她的字迹,拿指腹轻轻摩挲,忽然觉得自己那么可悲……
又听了一夜的风雪呜咽,终于,熬到了天明。门房这时候进来通禀,“主人,时姑娘求见。”
他心里抱着希冀,也许是澜儿来了,又也许她亲自带着妹妹来,连忙从地上爬起,说:“外面冷,快把人请进来。”可回身看见满地狼藉,又连忙叮嘱一句,“还是把人带去前厅吧。”说完走进内寝,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却忘了没刮的胡茬和垂落的鬓发。
急急跑出门去,来到堂屋门口,驻足迟疑了一会儿,才欣喜的跨进门槛,却在瞧清屋里坐着的人后,瞬间暗淡了目光……
不是她,她没来。
失魂落魄,随便寻了把圈椅坐下,只见对面的姑娘连忙给他行礼,“穆指挥,那日匆匆分别,晴洳连一个谢字都没来得及对您说,救命之恩等同再造,晴洳今日特地登门,向您表达谢意。”
可穆珩却只瞧见她的两片嘴皮开开合合,什么也听不清,直到等她说完,才凄然问出一句,“你阿姐她……还好吗?”
晴洳听得一愣,不过转瞬就反应过来了,想必两家的交情不错,便笑着说道,“她很好啊,毕竟才刚大婚嘛!对了,穆指挥您那日匆忙回京,想必就是为了赶赴我阿姐的婚宴吧?”
他失笑一声,木然点点头,边起身边说:“若无其他事情,姑娘就请回吧。”
晴洳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人已经往明堂后面去了,很快有护卫上前来引她出府,她走到廊子上,又回头望了一眼,瞧他这样精神不振,有些担心。
待回到侯府后,她连忙去找澜洳,想告诉她穆珩的境况,可她那个姐夫,实在粘人得紧,阿姐似乎从没有独自待着的时候。而她一个闺中女子,对一个男子这么上心,即便是救命恩人,也不好意思当着姐夫的面说。
最后只能在廊子下徘徊两步,回去了。
婚后第三日
是归宁的日子,澜洳早早起了床,先帮晏翎越穿戴整齐,才唤彩萝进屋帮自己梳妆。回门礼装了满满一车,待样样准备妥当,新婚的小夫妻就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
袁家最欢迎他们的人,无非只有祖母,但却要循礼,阖家坐在一起吃顿饭。也不知袁梦娢怎么想的,居然在这一日带高显垒回了娘家。
去给老太太问安时,在永福斋门前遇上。
高显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澜洳看,心道这丫头,如今换了一身小妇人的装扮,越发有韵致了,身形丰满了不说,眉眼间还多了一抹勾人的春色,谁知正看得起劲,就被晏翎越挡住了视线,不仅如此,还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色,看得他那只将愈的腿隐隐作痛。哼,这厮从前温眉顺目,装得一副羊羔子模样,看不出来啊,还挺护食。
他歪嘴轻笑一声,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