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然一下子惊醒了。
屋外鸟鸣声声,天已大亮。不同于皇宫寝殿的压抑,这间房布置得古朴素雅,床头放着摆着几支腊梅。乍一睁眼,李星然还以为已经回到了魔界,仔细一瞧,原来还在人间的客栈中。
南无寻坐在床边,拿把折扇,正在给她扇风,扇得格外轻柔。李星然想,难怪感觉有习习凉风拂面,格外舒爽。她忽然就不太想起来,希望南无寻再扇一会。
然而南无寻见她醒来,便把扇子一折放在一边。
他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他的脸本就艳丽又富有攻击性,就算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可仍然压迫感十足。
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李星然还迷糊着,张口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南无寻皱了皱眉,这问题问得没头没尾的,李星然正要解释几句,南无寻却道:“从前仙盟大会,见过他们一次。”
他清楚李星然问得是苏辞苏拂两兄妹。
“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跟所有人一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誓要斩杀天下邪魔。”
他看了她一眼,“若你要问,他们性情如何。我从未与之接触过,并不清楚。不过,依外界传言,想来是不错的。”
李星然点头。
人性都是复杂的,就算从小一起长大,都不能夸口说了解对方,更不用说匆匆见过几面。她在梦里见过的片段也只能说明苏辞本性非恶,变成如今这样,确实令人惋惜。
此事告一段落,李星然长舒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她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外袍被挂在一旁架子上。
外面风雪已停,气温回升不少,这会再套一件外衣恐怕要热中暑了,她也不好在南无寻面前翻找衣服,索性穿着里衣就下了床。
李星然从脸盆里抄起毛巾,随意地抹了一把,又嫌头发散下来麻烦,便找了根绳子随便一绑。
“南无寻,昨晚……”
她话未说完,突然感觉手腕一紧,等反应过来,来人将她强压在镜子前。
从镜子里她看到南无寻那万分嫌弃的表情,他皱眉道:“你从前在家不梳头吗?”
这话听着像在说她从野人堆里出来的。
明明是极其嫌弃的话,然而被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讲出来。
李星然尴尬得想捂脸。
古代的发式复杂,在魔界时有侍女帮忙,而在人间的这几天没人帮忙,她没梳任何发髻,最多用根绳子扎个马尾,松松垮垮,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可言。
今天南无寻大概是真看不下去了。
他将她的头发松开,放在手心里,用一把檀木梳子细细梳着。
镜中的南无寻依旧皱着眉,动作却十分轻柔,他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李星然面红耳赤的,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
“你、你……”
你了半天,她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一个男人按着梳头已经够窘了,这下连话都说不清楚,李星然更想捂脸了。
南无寻望了镜子一眼,“但说无妨。”
看来这话题不好揭过去,李星然重启大脑,组织了一下语言。
“对不起。”
南无寻手上一顿,“为何要跟我说对不起?”
李星然坦然道:“昨晚是我比较冲动,我想救他们,却没有考虑到我们俩是绑在一起的,如果我出了危险,你也会受到影响。”
既然是自己作出的选择,无论后果如何,她都能承受,可若是对他人也产生影响,那么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撇去一切因素,昨晚要是南无寻没有赶过来,他俩现在都凉了。
南无寻沉默不语,认真梳理她的头发,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星然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些不知所措。
李星然喜欢把事情讲清楚,继续道:“这是不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你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所以留我一个人在房间,览声……不对,门外的是你,你假装被他们引开。你的目的是为了进入那间密室,那颗珠子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吧?”
南无寻依旧没说话,看来她猜得八九不离十,李星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她本以为这么多天,他总会相信自己一点,没想到是一点信任感都没有。
“你不怪我?”沉默半晌,南无寻突然问道。
李星然直言道:“你确实做了结界,也叮嘱我不要出去,出去是我自己的选择,说难听点,是我不听劝告,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你利用了我,我也在一定程度上害你陷入危险。这件事,咱们就算两清。”
南无寻忽然就笑了,李星然没明白他在笑什么,呆呆转过身,带着疑问看他。
南无寻为她簪上簪子,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你这样做生意以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