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下了山,来到一座城郭中。
在街上走一圈,李星然认出,这座城就是南境的都城。
看那间刚装修好的酒馆,招牌崭新崭新的,李星然推断幻境时间应是比现实中要早。
她道:“只是不知早了几年。”
南无寻道:“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他扯过一人问了年号,得到的回答是元初六年。
这个世界的并没有完成大一统,根据地域划分分为了中原、北域、南境,各国有各国的年号,现实中南境正属元初十九年,也就是说,这里是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发生过什么?
史书记载,天下太平,什么都没有。
而她写的半成品小说里也没有记过十九年前这个时间点的事。
李星然迷茫的地望向南无寻,只听他道:“史书也不会将人世间大大小小的事都记进去。”
这话倒是真的。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多说,默契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既然是在孟宅进入到此,那么相应的也该由孟宅出去。
两人来到孟宅门口,朱红的大门刷着新漆,有几个家丁正在挂灯笼,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不单单是他们,整条街都张灯结彩,人人都很欢快。
瞧这气氛,李星然推断应该是即将过年。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孟宅门口。
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率先下了车,他衣裳华贵,相貌俊秀,气质出尘。
门口家丁一见到他,纷纷打招呼:“公子回来了!”
这小男孩向他们点了点头,挑起马车上的帘子,向里头伸出手。
李星然头往前伸了伸,只见里头还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甚是喜人,眼里却是满满的不安。
她怯生生地望了望周围环境,在男孩眼神的鼓励下,这才将手递给他,下了车。
待到门前,小姑娘又犹豫了,扯扯一旁人的衣角道:“师兄,我……我要不还是回……云归山吧。”
李星然明白了,眼前景象里的孩子就是童年时期的孟子筠和覃暄。
只听孟子筠道:“说什么呢,师父外出云游,师兄怎能留你一人在云归山。”
“可……”覃暄还是踌躇,低声说,“师兄你与家人团圆,我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话音未落,孟子筠正色道:“天南地北,你我二人能拜入一人门下修行便是缘分,你既是我的师妹,那就是我的亲妹。我家不就是你家,新春佳节,一家人岂有不团聚之理?”
他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很老道,很有小大人的样子,覃暄在他的安慰下放下心来。
这会儿,孟家夫人和老爷早已站在门口迎接,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等他们说完了,才上前去。
孟子筠施礼道:“母亲,父亲。”
覃暄亦跟着施礼,“孟夫人,孟老爷。”
这孟家夫人与老爷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连忙让他们起来,孟家夫人上前一步,蹲下与小覃暄平视:“小暄儿在家不必如此拘礼,就如你师兄所说,既为师妹便算作亲妹,既是亲妹那便是我们的亲女儿孟家的大小姐。若是你愿意,称我们父亲母亲就好,若是不愿,叫我们叔父姨母也可。”
孟老爷也蹲下笑道:“你就当这是自己家,若是你师兄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可不会饶他。”
“不不不,师兄、很好。”说着覃暄低下了头,眼里含着泪光,重重点了下头,“多谢。”
孟夫人对她温柔一笑,牵着她进了家门。
孟子筠也牵着覃暄,笑道:“小师妹,我就说你不必紧张吧。”
关于覃暄的身世设定,李星然是记得一些的,她的母亲原是富家千金,她的父亲也是当地有名望族,两人成亲后也恩爱过几年,后来家族落败,她的父亲不堪打击,染上了赌瘾和酒瘾,常常在喝醉后殴打她和母亲,后来她的母亲不堪毒打,身染重病,在将离世之前想起当初与风起的一面之缘,于是将女儿叫到床前,并将当年信物交给她,让她去找风起投靠。
也因着这些事情,覃暄总是比较胆小敏感,她能在孟家得到童年缺失的关爱,李星然也由衷为她感到开心。
她看看南无寻,却见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她所认为的感人画面并没有丝毫触动到他。
“我们找个理由混进去?”李星然问。
南无寻耸耸肩,没有意见。
李星然打算先跟门卫小哥套套近乎,了解了解情况,看看有没有很久不来拜访的远方亲戚,到时变作他们的样子进门。
却在走近之时,幻境陡然发生了点变化。
又有一辆马车从街上驶来。
车上下来两个人,赫然是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