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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进入小区,万佳乐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问身边的人:“欸,我想问你个事儿。”
沈泊言偏头看她:“什么?”
“就你每天早上是在做什么?拆楼一样的声音,有点儿烦。”
“我拆楼?”
沈泊言被她的指控气得笑了起来,真是好大一口锅砸他脑袋上。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确实是我拆楼?别忘了我一周之前才帮你拿过作案工具的。”
万佳乐瞪起眼睛来:“你少胡说,我没有。”
“也是。”男人啧了一声,“你这顶多算是未遂吧。”
万佳乐懊恼地抬起头,却瞧见沈泊言狡黠的神情,反应过来才明白这是又被他三言两语带歪了。她气得跺了下脚,重新问他:“所以你每天早上到底是在做什么?”
沈泊言这才正经回答:“运动。”
如果是以前,万佳乐大概会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学会了那套弯弯绕绕。
“跑步的话在家里多没代入感,你可以绕着小区或者去健身房啊。”
“不是跑步。”沈泊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我不喜欢跑步。”
万佳乐愣了一下,又猜:“那就是跳绳?”
“不是。”
“那,动感单车或者椭圆机?不然我想不出来什么运动还要放一些节奏欢快的歌。”
沈泊言垂着眸子,兀地抬手揉了揉眼角,语气淡淡:“你知不知道还有一种运动叫做跳操啊。”
“啊?”
“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叫帕梅拉?”
“……”
很长的时间里万佳乐都沉默着,耳膜里只有两人走路的声音和呼吸交错的声音。
饶是反应半天,脑子转得快要擦出火星来也依旧觉得荒唐。
她抬起头去找沈泊言的眼睛,望进他的眸孔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跳操。还是跟着帕姐?”
“还有jo姐。”沈泊言回看了她一眼,瞧见她那没见识的样子就想笑,“这么好奇,要不我下次叫你一起?”
调侃的语气就像是随随便便约一个汉子一起去泡澡似的。
万佳乐嘴角僵了僵:“那倒不用。”
单元门口的声控灯亮起,两个人的影子暧昧,似是紧紧贴到一起。
万佳乐轻声问:“所以你能不能换个时间运动啊,七点真的太早了。”
沈泊言回她:“七点半?”
万佳乐硬着头皮说:“还是太早了,可不可以再晚点?”
沈泊言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下,叹口气说:“你觉得我早,但归根结底这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作息不好吗?”
他慢慢抬起头,盯着万佳乐,眨眨眼睛:“温馨提示,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等你老了容易得脑血栓哦。”
短短几秒钟,万佳乐的脸色变了又变,几分愣怔,几分懵逼,最后统统都转化成了气愤。
她拧紧了眉心,死死咬住下唇,双手攥成了拳头置于身体两侧,胸腔里的愤懑几欲喷薄而出。
沈泊言这人最会看眼色,看见万佳乐情绪不太对,察觉她大抵是生气了,于是快速按住她的肩膀:“冷静,我闭麦。”
万佳乐掀起眼睛睨他,怒气像是被风吹过的薄雾,淡淡地散去。
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声音几乎是卡着嗓子缝出来:“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
难题抛给了男人,他想了想,问她:“你一般几点起床?”
“九点。”
“那就折中,以后你八点起,我也八点再运动。”
万佳乐还想回嘴,沈泊言却不会再让步:“再讨价还价就欺人太甚了。”
万佳乐耸耸肩:“行吧,那你轻一点。”
“知道了。”
沈泊言上台阶帮万佳乐拽开了单元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室内。
楼梯狭窄陡峭,声控灯也早就不灵敏。
男人走在前面,手机打开手电筒,将光亮向后照在了女生的脚下。
两人慢腾腾爬上了三楼,沈泊言主动退在一旁,等着万佳乐用钥匙开了防盗门。
本以为她会直接进去,却见她倒车入库似的又退到他身边。
“谢谢。”万佳乐低着头,小声道。
沈泊言没应,只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即将关闭的房门。
万佳乐蹭地抬起头,听见他沉声问:“你再认真回答我一遍,你真的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虽不明白沈泊言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好人’这两个字的评价,但在他实在严谨的眼神的驱使下,认真回答:“当然。”
那一刻,沈泊言心跳空了一拍,他淡笑道:“知道了。”
随即转身上楼。
隔着一层楼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万佳乐听着他微沉的脚步声,没来由地从头皮到脚趾头地发麻。
这种漆黑让她心里感到了不安。
“你为什么总是问我你是不是个好人?”
楼上,沈泊言输入密码的手一顿,声音在黑暗中被割裂成不同形状:“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万佳乐‘哦’了一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