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忠身为宰相,竟然屁颠屁颠上前为李隆基研墨。
但看到李隆基书法的内容后,杨国忠像是打翻醋坛子一样酸。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李七郎的新作啊!
据说是李七郎在长乐坊的酒肆中醉酒写下,最近在长安疯传,一时间「洛阳纸贵」。
……
此时此刻,李瑄正在后花园的梨树下抚琴。
从袅袅琴音中,能看出李瑄心境。
「真羡慕天水王的才华啊!」
李瑄曲罢,被婢女引入后花园的李岘拍手称赞。
「每次一弹《流水》,知音就会到来……」
李瑄起身,请李岘到亭中入座。
李岘现任京兆尹,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人。
哪怕是杨国忠,都不能轻易免去。
因为免掉一个大臣,总得有藉口说服李隆基。
否则隔三差五搞一下,那还得了啊!
历史上杨国忠只能藉助天灾,免去李岘的京兆尹。
「不敢当,未能辅助天水王完成新法,是我的遗憾!」
李岘拱手,他是被李瑄宴请来的。
而一入府邸,就听《流水》,意味深长啊!
「我不在相位,京兆诸县,有没有安分一点。」
李瑄向李岘询问道。
「和预料中的一样,豪强想坐地起价,除非废除常平新法。有的地方官吏施压,使豪强归还粮食。有的地方官吏还在观望。」
李岘向李瑄回答道。
他是京兆尹,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杀我谈何容易呢?」
李瑄笑道。
他知道名声的重要性,自穿越以来,就在经营自己的名声。
他虽然硬刚李隆基,但和张九龄的强硬相比还差点。
张九龄也不过是被贬罢了。
再说,他的「诗名」,张九龄即便是文坛领袖也比不上。
「就看圣人怎麽处置了。」李岘也是这麽认为。
「杨国忠任首席宰相,五杨将无法无天,你为京兆尹,保全自己为主吧!」
李瑄知道李岘有明哲保身之道,在变法的时候,他极力劝阻,预料到了失败,但他还是提醒一声。
「天水王这麽提醒我,自己为什麽不这样做吗?」
李岘诧异,在他看来,李瑄一定进退之法。
「我想大变,在渺茫中寻找机会,只是失败了而已。」李瑄避重就轻地回复。
「圣人决心不够,耐心不足,否则一定会成功。」
李岘认为是李隆基拉胯了。
后花园只有他和李瑄两个人,他也不担心他的话泄密。
李瑄一再请求调兵震慑,但李隆基瞻前顾后,皆拒绝。
「唉!我若有机会再变法,大尹还会辅助我吗?」
李瑄没有去回答李岘的问题,而是问这麽一句话。
如果说李泌是他的张良,那李岘就是萧何,有王佐之才。
现朝廷之中,李瑄的亲信众多,但才华和审时度势,无一人及李岘。
「哪怕再失败,也一定会的。」
李岘目光灼灼地回复道。
国家积弊已久,总要大臣们迎难而上。
如果百姓们「迎难而上」,那就是改朝换代的开始。
「大尹相信历史是不断向前的吗?」
李瑄又问李岘这个问题。
「相信!」
李岘点头。
「那为何每一次都在循环着改朝换代,你方唱罢我登场。」
李瑄笑问。
「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是天下在进步。周代家天下,而孔子诞生,他有教无类,使平民百姓可以学习,他创立因材施教,使人更容易成才。然后是秦始皇天下一统,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汉代的察举制,魏晋的九品中正制,到我朝的科举,从造纸术,到印刷品,打破了士族对书籍的垄断。平民百姓能读书,筛选更多的人才入朝廷,这些都是进步……」
李岘从知识方面陈述。
「不错!千年的沉淀,才有盛世大唐。」
李瑄点头,又说道:「我想再出长安,复军功入相,大尹觉得如何呢?」
「李相想再军功入相,比以往更难。」
李岘真诚地说道。
李隆基现在沉迷于享乐,大臣们看破不说破。
李瑄再拜相前,李隆基一定与李瑄问询,大概会问拜相后搞不搞事。
那时李瑄该怎麽回答呢?
而变法,一直是李瑄的初心。
「我愿意试试,我也想再舞动长槊,跃马西域!」
李瑄微微一笑,说出他的目的。
「安西节度使是高仙芝,他刚立大功回来,挤下他怕是不容易。」
李岘没想到李瑄会与高仙芝抢西域。
但他仔细一想,除了范阳平卢,也就西域最容易获得军功。
因为西域势力错综复杂。
如高仙芝一样,随意找个理由,把石国屠了,就是一个「灭国之功」。
「现大食建立,其皇帝号称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