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儿子妈妈错了，你帮帮我吧，你再跟他说说，要不你去中国一趟，你把他带来！最后一次，你最后再帮妈妈一次！不然，妈妈真的会死的。”
方知友沉默一会，缓和了语气，“妈，别闹了，我元宵节去看你。”
那边再度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方知友挂断电话，憋闷、无力、愤怒、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他举起手机想砸过去，可是想起这是纪遇送他的，只好又放在一边，打开淋浴调低温度，冲了一阵凉水。
纪遇准备好他的睡衣在门口等他，方知友静静抱着他，纪遇摸着他冰凉的身体，赶忙给他披上睡衣，“去睡会吧。”
方知友看着纪遇，期待他能说点什么，他知道自己此刻是卑鄙的、低劣的，但是他急需一种感情的支撑，现在能做到的只有纪遇。
纪遇接收着他那种眼神，好似在求助，纪遇竟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说不上来，从未有过的，令人窒息的苦涩的感觉。
两人对视着，一个想要，一个想给，却又谁都不开口。
“为什么？可以和我生活，跟我上床，却连我们的关系都不能承认？我真的很不堪吗？”方知友一手捧着他的脸，像是最后一棵稻草。
“怎么又揪着这件事？你自己说的开心就行了，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纪遇也委屈，明明是他说不让自己有负担，可现在却非要逼自己。
纪遇拉下他那只手，“抱歉，我什么都承认不了，还是那句话，方知友，如果你不满意，你有权利随时终止，包括你送我的……”
“够了，别说了，再说下去就没办法挽回了。”
两人再次沉默，纪遇先去床上睡觉，方知友去阳台上吹冷风。
早上，纪遇如常去上班，并且提早下班回来收拾东西。他觉得两个人都应该冷静一下，看来真不能贸然同居到一起，还不如隔一天一见呢。
方知友回来看到他在收拾东西，人都恍惚了，“你干什么？”
“快开学了，我得重新再找一个公寓，之前跟余青野说好的，会合租一年。而且，我觉得我们分开生活也不错，如果你还想继续的话。”纪遇最后一句都没什么底气了。
“分开？你是在跟我提分手？”方知友气急而笑。
纪遇被他笑那一下刺痛，“不行吗？富家少爷没被人分手过？”
方知友觉得头很沉，他昨晚冲了凉水又吹了冷风，这一天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他扶着椅子坐下来，死死盯着他。
纪遇东西都被烧了，所以也没多少行李，他走到歪歪的窝，伸手要去抱它。
“歪歪不行。”方知友撑着扶手又站起来。
“可是，你都送给我了，它是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你怎么可以！”
方知友抱过歪歪，“我说过，会收回歪歪的抚养权。”
“你！我买它还不行吗？多少钱？”
“呵，你跟我谈钱？”
方知友本是气他更看重歪歪，可在纪遇听来，像是在讽刺他一样，本来他接受方知友那些礼物就已经很有负担，这时候听来像是在翻旧账一样。
“你说多少钱才可以让给我？还有那些礼物，我也会一样不差的给你送回来。”
方知友想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怎么这一会自己成了分手之后要人退款的人渣了？
“送给你的，你想要就留着，不要就卖了，但是歪歪不可以。”
“你！你！”毕竟这段时间方知友对他很好，他骂不出什么话，只好背着自己的小包裹负气出走。
纪遇离开，方知友已经浑身是汗，脱了衣服就趴到床上。歪歪跟着爬上去，在他胳膊上扒拉个不停。
“别闹了，你妈咪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方知友像个逼走儿媳的恶毒奶奶一般，对着小孩儿洗脑。
歪歪像是听懂了，停下爪子，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方知友看它一眼，把它抱在臂弯里，“越长越像你妈。”
方知友烧得厉害，不知不觉就那么趴着昏睡过去。
纪遇背着包裹，除了余青野小舅的诊所，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可是，自己舍下他搬去跟方知友鬼混，说好过年去包饺子的，也没做到，此刻实在没有脸面去蹭住。
他也好累，是心累，他徒步走到兼职的咖啡馆，好在还剩下这个兼职的地方，先凑合一宿，明天再去找宿舍吧。
纪遇窝在咖啡馆的工作间，发现自己想念的不是方知友的豪华公寓和超大床垫，也不是温暖舒服的浴缸，甚至不是歪歪。而是方知友，他的味道，他的体温，和他拥抱着的触感。
好了，纪遇知道了，他喜欢方知友，甚至比自己想象中更舍不得他。
如果这时候歪歪还在，自己还能好受些，哼！分手见人品！纪遇不得不吐槽一句。可是看着周遭的环境，歪歪跟着自己也是吃苦，哎！
他放好东西，实在憋闷，许久未动的自行车被他放在咖啡馆，他骑上去转了转，感叹着：好在没有被资本主义完全吞噬，自行车还骑得很溜。
方知友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准确说应该是昏到这个时候，他起身时都没什么力气。他只能先去喝点水吃了药，放好热水泡去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