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瑶令:“你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吗?”
“你一个出身卑贱的奴才,也敢来看本宫的笑话。”
瑶令坐下来,淡淡道:“何为卑贱?往上数三代,我家里是女真旧人出身,贵妃家中是辽东旧人的出身,都不是奴才,谈何卑贱。我族归入正白旗,贵妃族中编入汉军旗,到底是谁卑贱出身了?”
佟佳氏道:“你向来口舌伶俐,谁能说得过你?就连太皇太后也被你迷惑了。”
瑶令道:“所以这就是你谋害太皇太后的理由了?你这么重的怨气戾气,觉得人人都对不住你,从我在御前得用你就处处针对,向来随心所欲行事无忌,你是真觉得,你佟佳氏一族没人敢动了,是吗?”
佟佳氏冷哼一声,不与瑶令说话了。
瑶令却道:“此案从我跟着万岁爷回京前开始查起,如今进了四月里,也有两个多月了,什么都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按说不该有什么遗漏,但我还有疑问,所以特地来问问贵妃。”
“康熙二十一年夏,四阿哥南苑惊马的事,贵妃可知是谁做的?”
佟佳氏道:“本宫不知。”
瑶令也不恼,继续问道:“康熙二十二年除夕夜宴上,众阿哥们所食鹿血中毒流鼻血的事,贵妃可知是谁所为?”
佟佳氏冷道:“本宫不知。”
瑶令微微勾唇:“二十一年正是贵妃统领六宫如日中天的时候,说不知倒是令人难以相信。二十二年正月,两位贵妃一同有孕,是旁人主理后宫事务。贵妃不知,或者情有可原。”
“可这两声不知,我倒是从中探知些别样的意味。贵妃或许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懒得去查证,毕竟这些事,与贵妃无关吧。”
佟佳氏定定看向瑶令:“你太敏.感了,杭佳氏。本宫当时养着四阿哥,怎会对这样的事无动于衷?”
瑶令道:“可贵妃宁愿用手段对付我,也不肯动用家里的关系为四阿哥查一查。是不是这个人,贵妃觉得留着她更好些?她也更能对付我?”
佟佳氏盯着瑶令:“这些话,是皇上叫你来质问本宫的吗?”
瑶令道:“若皇上要问,方才就会问了。”
“既不是,那你问什么?”
佟佳氏道,“阿哥们又不是你亲生的,如今也没有哪一个养在你膝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又不是不会生,你不是有了身孕了?若一举得男,有了个小阿哥傍身,皇上宠爱你,说不准封你当贵妃了呢。”
“宫里如今能比肩贵妃之子的,除了太子便是十阿哥。你何须在意这些?等阿哥们长大了,谁还会认识你是谁?他们就算挣了前程,那也是为自己的亲额娘挣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瑶令道:“我以为你不至于如此凉薄无情。现下看来,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五公主出生尚还有救的情形下设计害我。”
瑶令问完了该问的话,也不再理会佟佳氏,径自走了。
佟佳氏这一回倒是没有大喊大叫的,整个承乾宫安静的像是没有住人一样。
佟国纲佟国维兄弟两个一脸惨白的走出乾清宫,等出了宫,佟国纲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他没有女儿,为延续佟佳氏的荣耀,族中送进宫里的事佟国维的女儿。
可谁知道这个女儿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不是逼着佟佳氏一族去死吗?
佟国纲很愤怒,他从军养出来的火爆脾气,对自己的亲弟弟也没有半分收敛,心里窝着火,对佟国维的两个儿子和女儿的愤怒之情在胸腔中燃烧。
也不管是不是还在宫门口了,佟国纲将弟弟佟国维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侍卫拦上来,佟国纲恨不得把弟弟狠狠打一顿泄愤。
但到底还是不能,只能在怒骂之后扬长而去,剩下佟国维一个人独自回府料理后事。
叶克舒德克新二子赐死。所有知情者全部按律法严惩,因是谋逆罪,全部重罚三倍,佟国维府上被押解的人近乎半数之多。
贵妃佟佳氏褫夺封号,废为庶人,赐死。尸首不许入皇家陵寝,只许佟家收葬,但是也不许入佟家祖坟。
听说京中刑场那边血流了三天,刷了半个月才刷干净。
人人都知道,因佟佳氏谋害太皇太后的性命,皇上雷霆震怒,这才手下不留情的。
但佟家这回几乎是大大伤了元气,总有些人瞧着心里不舒坦,非要拿嘉嫔出来说事。
称康熙太过宠爱嘉嫔,才致使佟佳氏失了智,若皇上雨露均沾,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话说着说着,就讲到了当今专宠长春宫的事。
就连嘉嫔怀有身孕,当今都不去别的宫中,只去长春宫留宿,这实在是不妥,空置六宫,这是不对的,并非仁君所为。
外头物议如沸,宫里却没几个人敢当着面说的。
眼瞧着承乾宫从以前的煊赫到如今的冷宫,里头的庶妃开始还不敢动,后来由太皇太后发话,才慢慢搬走了,现在就是一座空宫。
这空宫明晃晃的放在那里,谁敢乱说话?
外头的八旗勋贵不满,真的是不满康熙专宠长春宫嘉嫔吗?
其实是不满康熙对待勋贵们态度的转变。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