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快哭了一场,倒是缓过来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流不完的眼泪了。
“太子至少这三个月是不会回来了。”
太子妃的嬷嬷一听,就忍不住问道,“太子爷究竟去了何处?”
太子妃却紧紧盯着她的奶嬷嬷,不忿道:“嬷嬷,你知道吗?我今日不过是质问皇贵妃一两句。太子殿下去了何处,难道我这个太子妃就问不得了?可皇贵妃的人斥责我放肆,让我慎言。皇贵妃竟说,太子若回来想通了,说不准就要废了我,另立太子妃。”
太子妃的奶嬷嬷吓了一跳:“怎会如此?”
“奴才不是再三同主子说了,请主子和缓些。不要同皇贵妃顶撞,皇贵妃的身份放在那里,主子不该同皇贵妃置气的。若是皇贵妃当真怪罪,主子怕是在皇上那里,也要跟着不好了。”
太子妃这会儿却听不进去这些话了。
她方才哭了一场,好像眼泪都流干了。
先前的六神无主紧张无错好像也跟着不见了,就像是听见了皇贵妃的那些话,太子妃一下子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再坏又能怎么样?无非是废了她。
本来她就是皇上钦点的,何曾有人问过她自己的主意?
她还这么年轻,又没有犯错,竟要这样被困在这里数月之久,凭什么呢?
太子妃抓着她的奶嬷嬷道:“嬷嬷想法子去外头打听一下。太子究竟去何处了。太子出宫,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还有宫里,宫里就人人都惧怕皇贵妃吗?总有人是不怕的。也总有人知道消息。”
太子妃想起来了,太子在圣驾回京前就很不对劲了。
好像就是在佟国纲来过太子府,然后满京城抓人的时候,太子本来还是如释重负的,结果后来就心事重重了。那段时日,他看起来确实是很苦闷的,她没有在意,因为太子不肯来她这里,她也不曾问过。
夫妻两个住在这府里,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
但是太子妃那会儿毕竟还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京中很多所谓的秘辛之事,她还是知道的。
比如钮祜禄氏准备谋夺皇位,他们想让太子即位。一开始说的可是皇上在西北死了。结果皇上没死,他们倒是被抓了,然后皇上就回来了。
现在看来,这只怕就是皇上做的局。
那么太子那样的表现,可能是不知情。所以觉得自己被试探利用了吗?
太子妃觉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她抓着自己奶嬷嬷的手,低声道:“嬷嬷,你能不能再想办法,打听一下皇上与太子之间发生了何事。还有宫里,在皇上西北亲征没有消息的时候,宫里是不是真的被钮祜禄氏全盘掌控了。”
她需要证实自己的猜想,需要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奶嬷嬷觉得自己奶大的姑娘有点魔怔了。
这不是钻牛角尖了是什么?
她轻轻握着太子妃的手说:“主子容奴才说几句话。”
太子妃平静下来一些:“嬷嬷说吧。”
奶嬷嬷才道:“宫里既然不肯同太子妃说,便是不愿意让主子知道的。主子一定要去知道,若是皇上或者皇贵妃知晓了,定会被触怒,主子这里不是要吃亏么。”
太子妃不服气,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奶嬷嬷轻轻摁住了。
奶嬷嬷说:“奴才知道,主子一定要说,主子是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有什么事不能知道的。皇贵妃只是皇贵妃,不能阻止主子知道这些事。”
“可是主子可有想过,皇上这样爱重皇贵妃,皇贵妃也还年轻,宫里连充盈后宫的秀女嫔妃进选都停了,就说明皇上认准了皇贵妃一人。再是新鲜年轻的秀女,皇上也不会移心的。既如此,皇贵妃将来做皇后是迟早的事。”
“这也不是奴才这样偷偷的说。外头都是这样说的。若是皇贵妃做了皇后,主子就不是称作贵额娘了,那就是一声皇额娘。十一阿哥也是中宫嫡子,六公主更是名正言顺的嫡出的固伦公主。”
奶嬷嬷低声道,“主子且细想一想,这日后不管谁荣登大宝,皇贵妃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可不是主子的正经婆母么。主子的这个太子妃再往上,也越不过皇太后去呀。”
太子妃一时颓然,泄气道:“那我怎么办。”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了?
奶嬷嬷怜爱地望着太子妃,不得不给她指出更严酷的一点来:“太子爷称病,至少半年不出,主子也不能出去露面,等于就没了咱们这边的人。主子好好想想,若是太子爷一病不起了呢?这太子爷病还是不病的,那不还是宫里说了算么?太子爷去做什么不要紧,最要紧的还回不回来。这‘病’还能不能好起来。要是不好了,主子要怎么办呢?”
太子妃混沌的心绪一下子就被这嬷嬷如同惊雷般的话语点醒。
顿时吓的遍体生寒。
她一时吓住了,更想不到主意了:“嬷嬷,我,那我怎么办?”
奶嬷嬷轻声道:“主子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能做。得先稳住神,慢慢儿往后看。宫里让主子安静祈福,主子就只能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