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的目光温柔而耐心,柔惠在这样的注视下感受到了无限的包容,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宁欢:“妹妹,我……”
见她没想瞒着,宁欢稍稍放下心去,她轻叹道:“姐姐不该瞒着我的,你一直待我若亲妹,既是如此,若有什么事儿姐姐也该告诉我,我也能多为姐姐筹谋几分,断不会让姐姐这样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柔惠闻言,心下又酸又软,她连忙握了宁欢的手:“是我让妹妹担心了。”
宁欢回握住她的手,嗔道:“姐姐这般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可不是让我担心吗?”
柔惠只觉鼻子一酸,但还是努力露出一抹笑来:“妹妹,没事的,她不过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算不得什么委屈,妹妹实在不必再为我牵扯进来。”
宁欢复看那日已经为了她而开罪秀贵人,上次宁欢还无故被怡嫔秀贵人欺负着罚跪,柔惠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宁欢,所以如今她如何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再将宁欢牵扯进来。
她只希望宁欢能无忧无虑地待在长春宫便好。
“什么牵扯不牵扯的,柔惠姐姐待我如亲妹,我们自当是一体的。”宁欢坚定道。
柔惠心下一暖,握紧了宁欢的手。
“姐姐,秀贵人她……”宁欢微微抿唇。
柔惠素来灵慧,怎会不知她在犹豫什么。
本也是阖宫皆知的事儿,与宁欢说说也没什么。
这般想着,她便一哂:“就如秀贵人所说,我至今无宠又身份低微,她又与我有嫌隙,难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宁欢冷哼一声:“她如今又是什么模样?真是好大的脸。”
她又看向柔惠宽慰道:“她不过小人得志,柔惠姐姐日后未必会一直居她之下。”
柔惠心下一暖,但她摇摇头:“妹妹,我也从未想过要得宠或是显贵,所求不过在宫中安稳一生。其实这样的日子倒也好,宫中的娘娘们都很和善,怡嫔与秀贵人也不敢太过为难我,不过嘴上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我平日过得也算不错。”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一抹笑来。
宁欢却不赞同:“不行,那也不能时时让她们这般欺辱姐姐,总要想想办法。”
柔惠道:“罢了,妹妹,皇上不喜欢我,想什么办法也是无用,这样便挺好。”
皇上连她的牌子都不翻,她又能如何,这宫中的女人不都是一生依靠着皇上安身立命么,皇上若无所作为,她们自然也会迅速沉寂下去。
宁欢一滞,她微微抿唇:“他……”她到底将未尽的话咽下去,疑惑地看着柔惠:“姐姐从前可曾见过皇上?”
柔惠轻轻摇头:“未曾。”
宁欢想不通了,以柔惠这样的性子想必是不会开罪皇帝,皇帝又是个温雅的性子,应当也不会轻易苛待一个女子,况且按照昔年旧人来看,皇帝一向偏宠的都是柔惠这般温婉柔美又通诗书的汉女,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呢。
看来还是得从源头下手,宁欢心下叹气。
她便暂且不想这个问题,又问柔惠道:“除了怡嫔和秀贵人,可还有其他人为难姐姐?”
“宫中高位的娘娘们都很好,没有人为难我,贵妃娘娘待我也很宽和,娘娘身子好的时候还会让我去陪她一同绣花。”柔惠道。
宁欢听着倒是轻轻颔首,这似乎真的与简姨说的不谋而合。
柔惠还是不忘安抚宁欢:“妹妹不必担心,我总归是钟粹宫的人,贵妃娘娘待我又这样好,其余人待我如何其实也不重要了。”
宁欢偏头看着她,微微抿唇。
此时采薇奉着点心进来,柔惠便招呼她:“我这儿东西简陋,也不知合不合妹妹的口味。”
宁欢嗔了柔惠一眼:“姐姐说什么简不简陋的呢,我在长春宫招待姐姐时可是连点心都没有,按姐姐这样说,我的罪过岂不更大?”
柔惠哑然笑了:“是我失言,妹妹快尝尝吧。”
宁欢捏着一块点心送入口中,觉着味道不错,便又吃了一块。
柔惠见她喜欢,看得也开心。
见她嘴角沾上碎屑,捏着帕子便想帮她擦掉,奈何手伸到一半才想起她们还隔着一个小几。
宁欢笑盈盈地接过她手中的手帕:“姐姐可别嫌我弄脏了你的绣帕。”
柔惠温柔道:“我怎会嫌弃,快擦擦吧,吃得跟小花猫似的。”
宁欢擦了擦嘴才看向手中的手帕,她左看看右看看:“这张帕子绣得可真漂亮,用它擦嘴倒是我的罪过了。”
柔惠制的东西多是香囊络子之类的小玩意儿,绣帕好像还真没有。
况且这张绣帕上的绣工似乎比之香囊还要精致巧妙几分。
柔惠温柔笑道:“不过一张帕子罢了,我绣了许多,你若喜欢便都送你了。”
宁欢灵光一闪,又想到方才的事儿。
她眼波一转,便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柔惠的好意:“姐姐带我去看看罢。”
柔惠笑着颔首,带着她进了内室看绣好的绣帕。
宁欢拿起一张张漂亮的绣帕,只见每方绣帕图案都秀美清雅,颇具巧思,绣工更是细致精美。
她先是惊叹,而后略略思索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