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眉如静水,玉质含秋华,就犹如一枝深谷中幽然绽放的兰,娴静温柔,素雅宜人。
瞧着确实是个婉约沉静的人。
还未再多想些,采薇便奉了冰碗进来。
宁欢期待地瞧着,而后瞪圆了眼:“姐姐——”
她指了指冰碗,难以置信地看着柔惠:“就这么点儿?”
柔惠温温柔柔地笑着,说出的话却让宁欢觉得无比“残忍”,柔惠道:“你都疼成那样了,怎能再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地用冰碗,得少吃些。”
宁欢挽着她撒娇:“姐姐——这也忒少了。”她看着碗中那估摸着两三口便能解决掉的碎冰,幽怨道:“姐姐你喂猫儿呢。”
柔惠好笑,却依然坚定:“妹妹若是不想吃,我便让采薇拿下去了。”
挣扎片刻,宁欢还是投降了,她幽幽道:“好吧。”
宁欢惆怅地挖着碗中的冰沙,还以为能在柔惠姐姐这儿偷摸多吃些,没想到现在连她最后一条退路都被堵了。
柔惠好笑地看着她这忧愁的模样,到底温柔哄道:“一会儿让采苓多备些椰汁奶霜好不好?稍稍用冰湃一道,也是极消暑的。”
柔惠身边的采苓做起这些甜食点心来堪称一绝,宁欢最爱来柔惠这儿蹭采苓的点心。
宁欢想了想,状似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行吧。”
柔惠瞧着她这勉为其难的模样,实在好笑,她轻轻抚了抚宁欢的发。
宁欢真是孩子气。
*
宁欢心满意足地蹭了采苓好几道甜点,才悠悠地准备回到自己帐中。
走到半路,圆团儿又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截住她。
他笑眯眯道:“小主子,随奴才走吧。”
宁欢看了看天色,这个点,去赏赏南苑的晚霞夕阳也不错。
“走吧。”她心情颇好道。
“嗻。”圆团儿喜笑颜开地应了。
宁欢随着圆团儿一路走,一路瞧着周围的人渐渐稀少。
一片秋水长天下,草木葳蕤郁郁葱葱,星罗棋布的湖泊水泽波光粼粼,细碎的阳光斑驳地洒落,湖畔的草木和芦花被染成一片金色,盛夏的风拂来,带来花草的芬芳和水泽的清凉,置身这广阔幽深、野趣横生的园囿,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然而比这景色更灿烂的,是不远处的那人。
他负手立在草木葳蕤之间,身姿如青山松柏一般挺拔,衣袂被吹得翻飞,金丝缎绣的云龙纹折射出耀眼的光。一双墨玉般深邃的眸,转动时光彩华耀,凝视人时则静若明渊,威严淡漠的冷色自眉眼间倾斜而下,渊渟岳峙,令人不敢仰视。
偏宁欢敢仰视这样的他,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皇帝一见到她,眉眼间威严淡漠的冷意在一瞬间便悉数消融,只剩万般温柔的爱意与柔情。
宁欢察觉到他的变化,几步便跑过去扑入他的怀中。
皇帝哑然地接住她,只觉心也被撞了一下,柔软万分。
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含笑道:“宝儿今日这么热情?”
宁欢抱着他劲瘦却积蓄力量的腰身,仰头笑道:“怎么,不想抱?”
说着她就要退出他的怀抱。
皇帝连忙抱紧了她,笑着哄道:“欢喜之至,荣幸之至。”
宁欢满意地翘起唇角。
皇帝揽着她,让她看旁边:“还想骑马吗?”
“好啊。”
应下后宁欢才想起来,她又是快一年没骑过马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行。
去年还说要定个小目标争取今年木兰能策马扬鞭呢,如今看来怕是又不成的。
皇帝唇畔带着笑意:“宝儿又忘了?”
“谁说的。”宁欢下意识反驳,而后立马便心虚了。
皇帝看破不说破,只纵容道:“先上马吧,我会护着宝儿的。”
宁欢忍不住翘起唇角,她好心情地在皇帝脸侧落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不过一瞬,他还来不及反应,宁欢已借力上了马。
皇帝哑然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柔软。
宁欢又从头学了一遍,渐渐找回感觉,但她却不满意这样慢悠悠地溜达。
“你带着我骑好不好?就像上次在木兰那样。”宁欢道。
“好。”皇帝自然是温柔地应了,伸手要扶宁欢下来。
阳光如碎金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更显身姿如玉,清贵雅致。
宁欢看得欢喜,直接借着他的力扑下,软玉温香霎时落了他满怀。
皇帝稳稳地接住她,神色柔软得不行。
宁欢也不急着从皇帝怀中下来,她凑在他的耳畔轻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位公子可真是生得一幅倾城色。”她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就如他从前对她做的那般。
“嘶——”皇帝不由倒吸一口气。
他轻轻拍了拍宁欢,声音危险:“宝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欢倚在他的颈侧,笑意盈盈的:“这可是在野外。”
“呵。”皇帝低笑一声:“以天为被地为庐,想来也别有一番滋味儿。”他还暗示地掐了掐她纤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