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欢免了她的礼,温声问道:“柔惠姐姐如何?”
说起这个,采苓便是一脸忧色:“自慧贤皇贵妃去后,主子一直郁郁寡欢,还望娘娘能劝劝主子,奴才实在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
宁欢闻言,轻轻颔首,抬步走进暖阁中。
“姐姐——”,宁欢轻声唤道。
柔惠一惊,便见宁欢走进来。
她连连起身迎宁欢:“妹妹怎的来了?”
宁欢看着她肿的跟桃儿似的一双眼,心中轻叹。
她握着柔惠的手,道:“左右无事,来瞧瞧姐姐。”
柔惠带着宁欢到炕上坐着,歉疚道:“是我让妹妹担心了。”
宁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姐姐既然知道让妹妹担心了便不该接着这般消沉下去,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慧贤皇贵妃纯善,想必也不愿看着活着的人为她这般难过神伤。”
闻言,柔惠心下又酸又软,她忍着泪意轻轻点头:“妹妹,我知道的,只是皇贵妃主子将将故去,我难免放不下几分,这钟粹宫如今冷冷清清的,我实在不免会想起往日娘娘温柔同我说话的模样。”,说着说着,她便再也忍不住,默默垂泪。
宁欢动作温柔的为她拭泪,声音亦是温和轻柔:“姐姐莫要这般难过,慧贤皇贵妃只是摆脱了病痛去了另一个世界,从此不必受病痛杂事所扰,姐姐该为她高兴才是。”,见她这般悲切,宁欢也忍不住用前世的说法宽慰柔惠。
柔惠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竟是一时怔住。
回过神来,她心中更是又酸又软。
宁欢啊……
柔惠连连握住宁欢的手,用力点头:“妹妹说得是,该为皇贵妃主子高兴。”,但她的声音依旧哽咽着。
宁欢轻轻拍了拍她,温柔地安抚着她。
柔惠在宁欢温柔而耐心的安抚中不觉便哭了一会儿,有亲近的人陪着她,她才真真正正地释放了几分内心的哀伤。
在宁欢温柔的包容下哭一场,柔惠果然好受了些,她回过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让妹妹见笑了。”
宁欢嗔道:“这有什么,咱们姐妹之间何须说这些,我也没少在姐姐面前哭呐。”
闻言,柔惠果然破涕为笑:“妹妹说得是,是姐姐狭隘了。”
她拭了拭泪,心知宁欢来此也是为了安抚她,她也不愿让宁欢为她担忧。
柔惠握着宁欢的手,转移话题道:“还未恭喜妹妹晋了嫔位。”
宁欢轻笑道:“也要恭喜姐姐再得晋封。”
柔惠莞尔,对自己的晋封到不怎么上心,她只是柔声道:“如今妹妹已是嫔主子,乃一宫主位,日后如怡嫔之流也必不能再欺负了妹妹去。”
宁欢点点头,声音柔软:“姐姐放心,有我在,日后也没人能欺负姐姐。”
说着,她又朝柔惠狡黠地眨眨眼:“我就说姐姐必不会一直屈居秀常在之下吧。”
柔惠一时哑然,心下柔软。
她素来有颗玲珑心,闻言便不免比宁欢多想几分。
她自入宫后,一直是宫中位分最低的答应,身份也就比官女子高上这么一点,一直默默无闻,皇上就跟忘了有她这个人似的。直至后来,因为宁欢的那两方绣帕,她第一次得见皇上,而后晋位常在。再到如今,明明无宠却又再度得以晋封……
如今想来,既然昔年皇上待宁欢就已是那般深厚的情意,他二人必定早早就熟识,甚至她晋位常在一事或许便是宁欢直接从中斡旋,那两方绣帕指不定只是皇上随口找的由头罢了。
她又想起宁欢方才那般狡黠的模样,如此,或许今日她再度晋封贵人,依旧是宁欢在帮她。
特别是此次在宁欢之后晋封的人中仅有她和陈贵人,正好她们都与宁欢相熟……
思至此,柔惠一惊,倒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
那她能有今日,都是因为宁欢。
这或许,也是皇上想让她知道的。
这个莫名的想法冒出来,柔惠霎时心下一颤。
有几分不可置信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柔惠不由怔怔地看着宁欢。
宁欢略显疑惑地看着柔惠:“姐姐?”
柔惠如梦初醒,面色如常的挽起一笑:“近日总是不自觉便出神,妹妹莫怪。”
宁欢只当她是因为慧贤皇贵妃逝去而神伤,也没多想,只柔声劝慰道:“姐姐还是要多多休息,莫要再这般伤神了,于身子也无益啊。”
柔惠轻轻点头,温柔一笑:“多谢妹妹,我知道的。”
自那年在热河之时她便做好了决定不是么。
况且,后宫这么多女人,她明明无宠却能在这次大封六宫中占据一席,她能有今日确实是因为宁欢。而宁欢从来待她赤忱坦然,宁欢是这样一个纯稚而美好的姑娘,她早已认定了宁欢,只会为宁欢的一切感到高兴。
也如皇上所想,她会一直坚定的站在宁欢身侧。
柔惠看着身侧明媚纯稚的少女,微微弯起唇角。
宁欢坐在一旁,不免便看见外面萧索冷清的庭院,微微凝眉:“姐姐如今独居钟粹宫是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