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地瞪着他:“不准说了!”
皇帝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毫不掩饰的愉悦。
他心下笑叹,真是个娇气包,这么久了还是多夸两句就羞恼。他认为自己只是以最简朴的语言夸了夸她,若真让那些专业拍马屁的文臣来夸,她不得羞得钻到地里去?
这般想着,他心下愈发愉悦怜爱,不禁握着宁欢的手偷了个香,惹得宁欢又是一眼嗔怪。
皇帝便抱着宁欢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感叹:“宝儿,你不知道这蜂窝煤到底有多好。”
宁欢心下笑,她怎会不知,否则她和太后也不会绞尽脑汁地回想了。
她从皇帝怀中坐起,直直地望着皇帝:“只要有用就好,这也是我和太后所希望的。”
皇帝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哪怕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心怀,他也依旧动容,依旧赞叹。
他心中百转,却觉得语言都是苍白的,便郑重地看着宁欢,只道:“天下百姓都会知道你为他们做的一切。”
你也必将同我一道,并肩留于青史之上。
听见他的话,宁欢反而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若无工部巧匠,此物大抵也是不成的。”
皇帝再一次感慨她的心性何以如此通透纯善,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都恨不得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而他的宝儿却始终谦逊,说她至纯至善,绝非虚言。
他将宁欢再度揽入怀中,满怀爱意地低唤:“宝儿,宝儿……”
宁欢窝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微微弯唇。
她想了想,还是道:“日后别再这么夸我了,我听着真是臊得很。”
皇帝低低地笑了笑:“就算我不说,也会有其他人说,日后天下对你的赞扬只会越来越多,宝儿,你也要习惯。”
宁欢无言片刻。
唉,忘了这些臣子们的尿性了,太平盛世之时他们的作用不就是夸夸夸嘛,还要攀比谁夸得最不造作,谁夸得最是华美。
但她想了想,还是道:“不是说不能夸赞,但也不能太过浮夸。一个人本能好好做些实事,若夸赞的话太多,稍稍心志不坚的便会被夸得飘飘然,人沉稳不下来,长此以往,能做事的怕也做不成什么。”
她严肃道:“如此不正之风,必须遏制。”
皇帝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简直怜爱得不行。美色所惑,哪儿还听得见她在说什么,便下意识地点头:“好,好。”
宁欢看他这不正经的模样,气得拧了他一把:“好你个头!和你说正事你听见了吗?”
皇帝连忙讨饶,笑道:“听见了,听见了,宝儿说得对。”
宁欢默默地瞥了他一眼。
皇帝失笑,又耐心解释道:“然则身为上位者,名声也是必不可少的,有时甚至做一千不如说一句,身为上位者,埋头做实事是好事,但若是下头的人毫无所知便不是好事了,宝儿,你明白吗?”
宁欢瞧了瞧他,这也算御下之术,他倒是毫无顾忌。
皇帝怎会不知她所想,霎时好笑道:“我教你的东西还少吗?”
连奏折这种东西,她好奇的时候,他也会仔细为她解说一遍,这又算什么。
宁欢想想,也是。只是她许久没碰他的奏折,都快忘了。
她轻叹道:“我明白,但还是得克制些,不要过于夸张。”但如皇帝所言,她确实也要习惯习惯。
皇帝失笑,知道她喜欢做实事,很是厌恶尸位素餐无病呻吟之人,他应道:“我知道了,宝儿说的也有道理,我会好好遏制这股不正之风的。”
宁欢听出他言语间的调笑之意,恨恨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你就这是这股不正之风的头头!”
皇帝听得直好笑,他爱怜道:“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那是真心仰慕令嫔娘娘。”
“你看看你!”宁欢控诉。
“好,好,不说了。”皇帝顺从地哄道。
宁欢叹气,她的脸皮还是太薄,真得好好和某人学学。
看着旁边眉眼含笑,志得意满的某人,宁欢恨得牙痒痒,伸手狠狠捏了捏他的脸。
“我倒要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皇帝面上依旧满是笑意,好脾气地任她施为。
“皇上,主子——”
门外响起圆团儿气短心虚的声音。
皇帝果然面带不满,宁欢横了他一眼,皇帝稍稍收敛了些。
宁欢唤道:“进来。”若是无事,圆团儿不会敢打扰的。
皇帝不满地再度将宁欢环入怀中,宁欢下意识挣了挣,随他去了。
算了,反正圆团儿也没少见。
圆团儿低眉顺眼地进来,自然不敢抬头看两位主子。
他恭敬禀报道:“主子,纯贵妃娘娘送了许多东西来,说是也想捐入蜂窝煤的制造中,为天下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宁欢坐直身子,眼前一亮:“当真?”
圆团儿道:“自然是真的,玉琼将将送走景仁宫的宫女呢。”
宁欢霎时笑起来:“太好了。”
她倒是没想到纯贵妃会有这样的回应。如此一来,后宫众人定也会纷纷响应,积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