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太后的等着的方向走去。
皇后望着宁欢离去的背影,面上柔婉含笑,下一瞬,却再也没忍住地咳嗽起来。
仲春连忙扶住她,皇后紧紧攥住仲春的手,极力不让自己弯下腰去。
仲春替皇后顺气,有些担忧道:“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您这咳疾似是又严重了。”
只有她和几个近身伺候皇后的宫女才知道,皇后脸上抹了多红的胭脂才压住那苍白羸弱的病色。
照春还没病时便和她们竭力劝过皇后在行宫养息,可是皇后怎会听她们的,执意要跟着来这春日尚有几分凉意的湖畔吹风,也不让传太医,深怕自己拖累了皇上的行程,照春几人又心疼又着急,可皇后倔起来她们也没辙,只能尽力照顾好她。
照春和望春都病了,仲春从来属于老实做事的人,如今独挑大梁心里也有些没底,生怕皇后有个不好。
孟春连忙想为皇后系上披风。
皇后抬手阻止,气息有些不稳:“这咳嗽是老毛病了,吹不吹风都这样,不必如此,倒显得我特殊。”
仲春凝眉道:“您本来就病着,这有什么。”
皇后轻轻按着心口:“这会儿大家正高兴,别败了大家的兴致。”
仲春正欲再劝,皇后已抬步朝前走去,声音有些缥缈:“走吧,别耽搁时间了,本宫也想再多瞧瞧外头的好风光……”
仲春呐呐地看着皇后的背影,她不算聪明,可这一刻还是有莫名压抑不住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似是意识到什么,眼眶竟有些红了。
仲春心中狠狠呸了几下,又快步跟上去扶住皇后,没再劝她,只柔声道:“好,您慢些走,奴才扶着您。”
不远处,娴贵妃站在回廊中,看着皇后羸弱咳嗽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
“本宫怎么觉着皇后这咳疾是越发严重了,是本宫的错觉吗?”
翡翠悄然上前一步,轻笑道:“湖边湿气重风又大,有咳疾的人本碰不得水汽才是,皇后也太不顾惜自个儿了。”
“湿气重……”娴贵妃轻轻重复这几个字,而后看向翡翠。
翡翠笑着点点头。
这边,宁欢追上前面的太后。
太后问:“怎么样,皇后没事吧?”
宁欢道:“瞧着似是还好。”
太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四周的人散去,太后才揶揄地看着宁欢:“大明湖。”
宁欢也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她东张西望了一番,瞧着对面廖无人烟的堤岸,轻啧道:“都清场了,想冒出个大明湖畔的美人来怕是不容易,可见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四周守卫森严,普通人想靠近怕是没那个命。
太后看着她,戏谑道:“人家那是微服私访偶遇,万一呢?”
宁欢磨了磨牙,森然一笑:“让他试试,我倒要瞧瞧大明湖畔的美人有多美。”
太后不住取笑道:“小醋精。”
宁欢哼笑一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显然将某人的厚脸皮学了去。
在湖畔走了一会儿,瞧着前面的葳蕤成帘的柳枝,宁欢忽的心念一动,看着太后狡黠笑道:“您站在这儿等我。”
太后显然很是了解她,“戏瘾又犯了?”
宁欢朝太后笑嘻嘻地眨了眨眼,又朝着坠在后面的玉棠招了招手,而后便往前方柳枝深处小跑而去。
太后好笑,但也顿足在原地看她要闹什么幺蛾子。
片刻,果然见宁欢撑着把油纸伞缓缓从柳帘后面走出来。
柳枝轻柔低垂,她原本明艳旖旎的容颜也跟着带上几分轻薄的忧伤,眸中似含着盈盈波光,又蕴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楚楚可怜。
她面色落寞,看见太后,温软如水的眸中更是变成三分震惊三分喜悦四分哀愁。
只见她幽幽怨怨又情真意切地看着太后,语气夸张:“皇上,您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魏雨荷吗!”
噗——
太后虽然是在笑,但这笑声似乎有些不对,还有一道像是从宁欢的斜后方传来的。
那人还含笑接道:“这个,朕可真不记得。”说完,他似是没忍住又是一声轻笑。
宁欢睁大了眼,往后面看去,便见皇帝不疾不徐地从柳树遮挡后的回廊处走出来。
她惊得霎时扔掉手中的油纸伞,蹬着花盆底步履如风地跑到太后身后,简直又羞又臊。
完了完了,玩梗还让正主瞧见了,她没脸见人了!
太后这回笑得更开怀了。
皇帝忍笑朝太后行礼:“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点点头:“皇帝来了,快起来罢。”
宁欢难得在外头不守礼一回,甚至狠狠地跺了跺脚:“你……你又偷听别人说话!”
皇帝面色无辜:“爱妃又冤枉朕,朕不过是恰好从这面过来罢了,谁料倒瞧见……”他又忍不住笑了,没继续说下去。
宁欢羞得掩面,一面晃着太后的衣袖:“太后,太后,您要为臣妾做主!”
太后忍俊不禁,却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宁欢的手:“好了,正主来了,你若有兴趣便继续演,哀家想先一个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