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时明辞姐姐正在同林贵人说话,一时走不开,我便没叫她。不过明辞姐姐倒是说改日定会亲自来向妹妹赔罪。”
宁欢便笑道:“什么请不请罪的,明辞姐姐还同我客气,不过她若是能带着灵云亲手做的点心来向我‘赔罪’自是更好。”她有些促狭道。
不知怎的,似乎其他嫔妃们身边总是会有一两个点心做得尤其出众的宫女,比如柔惠身边的采苓,婉嫔身边的灵云,还有舒嫔身边的莲容……就是宁欢,身边的玉棠和玉琼都不擅做点心,好容易来了个符合宁欢心意的映云,还是个居心不良的。宁欢叹气。
柔惠失笑,也揶揄道:“明辞姐姐还不了解妹妹么,必然会的。”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那是。”
她又想起柔惠方才的话,婉嫔和林贵人在一处,便没来。
想到登泰山时那个有些奇怪的林贵人,宁欢便随口问道:“林贵人是个怎样的人?姐姐是不是不大喜欢她?”她促狭而了然地看着柔惠。
柔惠惊讶于她的心细,这倒也说明宁欢对自己的上心。
她温柔笑起来:“林贵人性子温婉端凝,也颇擅诗书,说来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宁欢促狭道:“但是?”
柔惠无奈又好笑,还是顺着宁欢的话道:“但是,或许是我小人之心,总觉得她有些清高,我自觉与她怕是道不同者。”柔惠坦然。
道不同不相为谋,宁欢了然:“合不来就合不来罢,又不是所有喜好诗书的人都能玩儿到一块儿去,若是如此,那天下也不会有这么多读同一本四书五经的读书人互相攻讦了。”宁欢笑。
柔惠听到宁欢的说法,有一瞬的讶然,而后也笑起来:“妹妹真是通透。”
宁欢略显得意地扬眉:“那是。”
而后她又正经道:“不过姐姐毕竟和林贵人同住一宫,又有明辞姐姐在,你与林贵人平常处之便是。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林贵人有什么歪心思,姐姐也别心软。”
柔惠便笑:“林贵人只是孤高了些,不是个坏人,她的心是好的,很是婉柔纯良。”
宁欢可有可无地点头:“反正姐姐只需让自己开心便好,处着不开心的人便不要处了,没得让自己难受。”
柔惠莞尔笑道:“多谢妹妹提点,我明白了。”
宁欢霎时嗔了柔惠一眼。
柔惠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
感受着殿中扑面而来的凉意,柔惠的心情也愈发舒缓。
宁欢畏热,皇上便向来很舍得让宁欢用冰。
再看到桌上娇艳欲滴犹带露水的荷花,柔惠便不由赞道:“妹妹这荷花倒是新鲜娇嫩,很是好看。”
闻言,宁欢轻轻点了点荷花软嫩的花瓣,轻笑道:“是吧,这是曲院风荷的荷花,我瞧着确实比后湖的好看。”
“曲院风荷?”柔惠问:“妹妹还出去了?”
问完柔惠就觉着不大可能,先不说外头的太阳这样大,宁欢乐不乐意出去,就说她身上这身柔软闲适的居服和松散挽着的发髻也不像是出去了再回来的样子——宁欢娇懒嫌麻烦,外出回来是不会换发髻的,一般要等到睡前才会拆散旗头。
果然,宁欢轻咳一声:“没有。”
她看着柔惠,面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还有几分羞涩。
看到她这般模样,柔惠便知道这荷花是怎么来的了。
柔惠面上的笑意也愈发浓了,“皇上果真疼爱妹妹。”
妹妹也真会折腾皇上,她没说出来,却眼神揶揄地看着宁欢。
柔惠面上揶揄,心中却也替宁欢松了口气,皇上待宁欢果真是不一样的,纵然皇上变得冷厉无情了些,但他待宁欢还是没变的。
想着许多年前在热河时皇上便那般纵容宠爱宁欢的模样,柔惠想,也是,那样深厚的情意又岂会轻易改变呢,总归现在还是好的,她笑起来。
宁欢读懂柔惠的眼神。如此,哪怕是在柔惠面前,她还是微微红了脸颊,但宁欢理直气壮道:“反正也不远,我哪儿折腾他了,多出去走走也好。”
柔惠以为然地颔首:“妹妹说得是。”
柔惠这般配合反而让宁欢有些羞恼,她支起身子,喂了一块儿冰糕给柔惠:“姐姐快吃点心!”
柔惠顺从地咬住,眉眼柔和地笑着,倒也不再调侃宁欢。
又聊了一会儿,看着烈日下去了,柔惠便道:“妹妹也说多出去走走好,现下也凉爽不少,不若咱们出去走走?”
宁欢霎时皱起眉头,不太情愿的样子。
柔惠便哄道:“园子里的风光这样好,妹妹就不想去瞧瞧吗?这会儿凉下来了,一会儿咱们还能好好看看夕阳和晚霞。”
有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的先例,柔惠深觉有一幅好身体才是头等大事,所以她也想让宁欢一起多动动,至少比整日坐在屋里对身体好。
听着可以看晚霞,宁欢便有些意动,看着窗外簌簌摇动的树叶,宁欢想,大概是很凉爽的。
这般想着,她便心甘情愿地下地穿鞋:“那姐姐等我收拾收拾,一会儿便好。”
她头上就随意挽了个髻,并没有梳旗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