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若是知道她这般不相信他,必定要好生哄许久才会消气。
皇帝哪里知道宁欢竟会有如此心思,感受到她的力道,他唇畔的笑意还愈发浓了。
他接着哄道:“所以哪儿来的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是一群人痴心妄想罢了。”
宁欢到底忍不住笑了,她从他怀中起来,不禁嗔道:“这些话你倒是敢说。”
三年后的事不知道,但至少她知道现在的事,现在若是要立自己为皇后,朝中是绝对不会支持的。他再强势再坚定,都必定要僵持下来。所以这些话若是让人听去了,朝堂上不翻了天才怪。
皇帝眉梢轻扬,神色矜傲:“朕是天下之主,为何不敢?就算传出去朕也不怕。”
但总归会有些烦恼,皇帝暗暗也有些恼怒,心道总有一日要这朝野上下完完全全听从于他,唯他驱用莫敢不从。
宁欢看破不说破。笑着睨了他一眼。
皇帝读懂她的眼神,也不恼,温和而无奈的笑了笑。
他又抬起宁欢的手轻轻落下一吻,温声道:“但是,君无戏言。”
宁欢下意识嘴快地反驳道:“你的戏言还少吗?”
“是吗?”皇帝也不说什么,只是含笑看着她。
宁欢一时心虚,下一瞬想到什么似的又理直气壮起来:“你先前还说要时时带我出宫呢,可有做到?”
皇帝哑然,也不禁歉然道:“这的确是我不好,是我失言。”
宁欢从来吃软不吃硬,看着他这般火速低头,她反倒不好无理取闹了,她心中不禁嗔怪皇帝真是会拿捏她。
不过他的确也只是出去的时间少了,并非完全失言。
想了想,宁欢还是体谅地靠入他的怀中,道:“罢了,也是你忙。”
皇帝这项工作可一点都不轻松。
皇帝不禁温柔地笑起来,心中倒愈发歉疚了,他轻轻摸了摸宁欢柔软的发:“不过日后咱们还有几十年。”
宁欢可有可无地点头。她有事做时,倒也不会时时惦念着出宫。
皇帝忽的抱着她站起来,笑道:“不过现下虽然不能去京城大街游玩,但咱们在园子里逛逛也好。”
宁欢环住他的脖子,努力往窗外看去,日头下去了,这会儿出去倒也不热。
但她还是娇懒地伏在他的肩头撒娇:“一会儿要是走不动了你背我啊。”
嗯,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皇帝果然温和而纵容地应了:“好,但是要多走走。”
“知道啦。”
……
下午时分,金乌渐渐西斜,吹来的风也愈发凉爽。曲院风荷两岸的柳枝低垂轻舞,湖面层层叠叠的莲叶随风起伏似层层绿浪,又如片片翠玉,娇艳的荷花在这一片翠玉间亭亭玉立,随风摇曳,带来清新的荷香。
宁欢看着这一片开得正美正盛的荷花,不禁感叹道:“原来这就是诗中描绘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曲院风荷的荷花果然漂亮。”①
“还很香。”感受着鼻尖若有若无的清香,宁欢看着皇帝笑起来。
皇帝温和道:“嗯,这里的荷花是园子里最漂亮的。”
宁欢走到回廊坐下,毫不客气地再度支使皇帝:“那你再去为我摘一支荷花吧。”
“好。”皇帝纵容地应了,还温声问道:“想不想吃莲子?”
宁欢想了想,在外面总是有些麻烦,便微微摇头:“不要,要荷花就好。”
“好。”
说罢,他朝着宁欢扬唇一笑,便足尖轻点,凌空过去摘下湖中开得最美的一支荷花。
看着皇帝凌波摘花,衣袂翻飞的卓绝容姿,哪怕宁欢之前早已见过,她还是不由为这样风姿无双,意气飞扬的他而赞叹。
要知道当年她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这般张扬的时候,真是久久回不过神来。那时她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穿到清朝,而是穿到某个武侠世界。
皇帝气定神闲地带着花落到她面前,脸上的笑意笃定而自信。
宁欢笑着睨了他一眼:“又显摆。”
皇帝便笑:“宝儿不是很喜欢?”
看着他那张在高超武艺加持下,愈显俊美风华的脸,宁欢的确很喜欢,她便没有反驳,只是又嗔了他一眼。
皇帝愉悦地翘起唇角。
宁欢没眼看,便看向他手中娇嫩还带着水珠的荷花,她看得喜欢,伸手便去拿。
皇帝制止她,从袖中抽出一方明黄的锦帕细细将荷花的茎干裹好,方才将花递给她。
他温声道:“拿帕子裹着的地方,当心扎手。”
其实哪儿有这么夸张,不过他一向待她细致,宁欢也不禁弯起唇角。
她听话地接过荷花,轻轻嗅了嗅,眼神微亮:“真香。”
“我又想吃炸荷花和荷花酥了。”宁欢看着皇帝道。
皇帝就知道是这样,这个贪嘴的姑娘。
他轻笑一声,还是纵容道:“好,那我再多折几支?”
宁欢从回廊的美人靠上直起身子,一使力便站了起来,皇帝看得心惊,连忙扶住她。
他微微凝眉,轻声斥道:“顽皮,当心摔着。”
他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