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她实在没能忍住脸上惊异又愕然地神色。
这话未免也太大胆,太直白了。
容贵人提着裙摆跪在宁欢身前:“嫔妾自知此话的大胆,但这都是嫔妾肺腑之言,嫔妾任凭令贵妃娘娘责罚。”
宁欢坐在榻上,消化了容贵人的话片刻,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话岂是一句大胆能说的,若是让旁人听见便是一个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宁欢心中摇了摇头,她弯腰扶起容贵人:“快起来,本宫都说了恕你无罪的,岂会失言。”
容贵人却是有些怔愣又有些欣喜,她就知道令贵妃娘娘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好人。
虽然还没有彻底弄明白这大清皇帝的嫔妃们都是什么性子,但这几次请安和宴会都让容贵人知道大清皇帝的嫔妃们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知道,今日的话但凡不是说与令贵妃娘娘听,她怕都是难逃一劫。
但她并没有看错人啊。
“嫔妾谢令贵妃娘娘恩典!”容贵人却是没有先起身,而是恭敬地俯首于地。
宁欢笑了笑,亲自将她扶起来:“这样的大胆的话你都同本宫说了,可见你有多么信任本宫,本宫又岂会怪罪你。”
容贵人站起来,清浅一笑:“嫔妾知道贵妃娘娘一向温柔宽善。”
宁欢却是不禁轻笑出声,旁人一向都是说她娇纵跋扈,可没有多少人会对她用上“温柔”这个词,可见容贵人对她也是有不薄的滤镜啊。
果然是个很懂事的美人,宁欢满意之余也实在忍俊不禁:“本宫就说你一向嘴甜。”
容贵人却认真道:“嫔妾说的都是真话。”
宁欢忍俊不禁,她又道:“好,本宫知道了,你先坐下吧。”
容贵人抿唇一笑,听话地坐回去。
宁欢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她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不愿侍寝?”
比起宁欢的忍笑,容贵人的神色就略显落寞了:“是,嫔妾觉着如今这般便很好,嫔妾宁愿日日为贵妃娘娘献舞。”她又看向宁欢,诚恳道。
宁欢看着她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也知这姑娘说的是真的。
从来人见人爱的皇帝,如今竟也有被嫌弃至此的时候,宁欢再度没忍住笑出声来:“容贵人啊,你真是个妙人儿。”
虽然不知道令贵妃娘娘为何会如此开怀,但容贵人心中还是放松了些,她道:“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唤嫔妾本名阿依慕。”
宁欢倒也没拒绝:“好,阿依慕。”
容贵人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宁欢又有些咂舌道:“本宫知道你们不碰豕肉,却没想到你们的信仰甚至连同一个食豕肉的男子通婚都不成。”
容贵人道:“其实嫔妾的部族从前亦是从来不会和不同信仰的人通婚的,甚至也不会同外族通婚,只是如今……”容贵人抿了抿唇。
只是如今和卓部战败,为保一族安宁,不得不献女求和。
宁欢看着容贵人,亲自问了那个问题:“你是自愿入宫的吗?说实话。”
容贵人倒也没隐瞒,她轻声道:“若是说实话,嫔妾自然不愿入宫,但是既然和卓部指明了要嫔妾到大清来,嫔妾也不会拒绝。”
宁欢定定地看了容贵人一瞬,不禁轻叹道:“可是你既然知道要入宫,便也该知道……”她没有说下去。
“嫔妾知道。”容贵人甚至笑起来,只是眼神中总有几分哀伤:“所以嫔妾早就做好了放弃信仰的准备,嫔妾不配再做天神的信女。”
宁欢一时哑然,为保一族平安,牺牲一个女儿,牺牲一个女儿的信仰又算得了什么呢。
容贵人看着宁欢,坚定道:“贵妃娘娘恕嫔妾冒犯,嫔妾一直很喜欢贵妃娘娘。所以嫔妾更不想因为皇上的缘故而惹娘娘不高兴,还望贵妃娘娘放心,嫔妾此生都不会同娘娘争宠,若违此言,天神在上……”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宁欢连连打断她。
宁欢实在没想到,这样清冷高洁的美人,却是这样一个实心眼的性子,她也实在是好笑又好叹。
容贵人反而抿唇看向宁欢:“娘娘,嫔妾可以……”
宁欢抬了抬手打断容贵人的话。
她失笑道:“本宫相信你,实在不必为本宫立下这样重的誓言。”
容贵人却认真地同宁欢道:“娘娘您放心,嫔妾定会遵守这个诺言。”
宁欢心下却轻笑,若是皇帝自己管不住自己,那么无论容贵人如何不愿,最后皇帝还是会想方设法得到她。
好在皇帝并不是这样的人,而容贵人也很让她省心,思至此,宁欢也不禁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宁欢又语重心长地教育容贵人:“今日同本宫说的这些话可不能再说与旁人听了,本宫不在意这些话,可旁人未必,这些话都是会给你招来灭顶之灾的。”宁欢无奈道。
这个容贵人,也实在太单纯了,稍微对她好点,就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了。
容贵人认真地颔首:“令贵妃娘娘放心,嫔妾明白的,这些话嫔妾也只同您说。”
宁欢这才放心些。
看了一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