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永璜十岁时,做出的文章都远胜如今的永珹。”
宁欢有些哑然地看着皇帝,想问四阿哥有这么差吗?但是看皇帝头疼又无奈的神色,她便知道皇帝说的都是真的。
宁欢心下有些复杂,她又睨了皇帝一眼:“那这么看来,你怕是该定下大阿哥才是。”
听到这话,皇帝却是眉眼微肃:“纵使永珹比不了当年的永璜和永璋,但我当年已经说过,这两个孩子绝无继位之可能。君无戏言,哪怕是如今我也不会收回当年的话。”
宁欢却是稍稍满意,毕竟她对这两个在孝贤皇后刚刚崩逝,便开始百般钻营的皇阿哥实在没有太大的好感。
但她有些复杂地看着皇帝:“可是四阿哥到底是你的儿子。”
如今还是唯一一个有继承大统资格的孩子,就这样,皇帝竟都会不将江山交给自己的孩子吗。
皇帝沉吟片刻,慢慢开口:“皇帝为天子,更是天下万民的君父,肩上所担的责任远不是常人能及。嗣皇帝更是关乎我大清的国运和未来,皇考和皇祖几代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日的大清。永珹虽是我的儿子,但他若是实在担不起这个重担,我也宁愿换个孩子做嗣皇帝。比起我自己的血脉延续,我更不希望祖宗百年基业毁在我的孩子手中。”
他不仅是永珹的皇父,更是天下人的君父,作为大清的天子,他更要为王朝的未来考虑。
宁欢有些哑然地看着皇帝,而后她道:“四阿哥不行,大阿哥和三阿哥也不行,那你到底准备立谁为储?”
皇帝却完全没有江山基业后继无人的急迫之感,他甚至笑道:“宝儿,立储是大事,但我也还没有老到亟需立储以固国本的时候,往后还有许多年,这件事可以慢慢来。永珹现在还没开窍,或许日后会开窍呢?若是永珹实在没这个资质,便从宗室中另选孩子培养便是。”
看着被皇帝随手放置一旁的纸张,宁欢忽然恍悟:“难怪最近时常看到四阿哥的课业,你也是准备从现在便开始好好地培养他?”
皇帝却失笑:“倒也不是。只是皇子们年岁渐长,无论我有没有这个意思,教授皇子的先生们都会时不时将孩子的课业呈上来让我知道他们的学习情况。”
“况且……”皇帝顿了顿,又道:“就算我有这个心也不会做得这般明显,毕竟永珹的未来暂且是未知的,若是我做得太明显只怕才会人心浮动国本不稳。”
宁欢终于了解了皇帝的心思,因为不忍她再受生育之苦,皇帝只能从剩下的孩子中另择继位之人,甚至宁愿从宗室中另择人选,他竟然都考虑上这么长远的事了。
宁欢一时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呢?”
皇帝缓慢地眨了眨眼,一时竟是有些不解。
宁欢戳了戳他,嗔道:“笨蛋!都不问问我你就自己做决定了,我说过我不愿意再生一个孩子吗?你竟然这么早就开始思虑这些没边儿的事儿,实在是杞人忧天!”
皇帝得到她这近乎肯定的答复,虽然早有猜测,但此刻还是又惊又喜。
不过想到先前的想法,他更多的还是无措。
皇帝抱着宁欢,到底还是心疼道:“可是生育孩儿这样痛苦,又是万分危险的事,我怎么舍得让宝儿再经历一次。”
哪怕现在回想起她生产时的痛楚,他的心还是一阵一阵地疼。况且女子怀孕生子本也是极其凶险之事,这次她是平安诞下孩儿了,可是下次呢?皇帝不愿去想这些,但他知道,他舍不得。
于旁人而言,多子多福是好事,但是对上宁欢,皇帝却觉得他和宁欢有一个皇儿便足够了。
听着他说出这样的话,宁欢的心也是又酸又软。
她捧住皇帝的脸,软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而且,这样大的事你应该先问问我的。”
说着,宁欢便也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温情霎时散去大半,她松开手,咬牙道:“这样大的事你问都不问我就擅自做决定了?!生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吗?能生孩子的到底是你还是我?你竟然都不问问我!”
看着她前后再明显不过的转变,破天荒的,皇帝心中竟会有一瞬的心虚。
但更多的还是恍然,是啊,这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地做了决定呢。
皇帝也有些哑然,“的确是我想岔了,我以为……”
我以为你这样一个怕疼的娇娇儿,若是知道不用再经历一次生育的痛楚应当会高兴才是。
他心疼而爱怜地摸了摸宁欢的脸。
宁欢好气又好笑地睨了皇帝一眼:“你以为什么?你这就是一意孤行,你这次真的太独断了,皇帝陛下。”
听到她半真半假的揶揄,若是平日皇帝必然就笑起来了,但此刻他却不大笑得出来。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
皇帝定定地看着宁欢,而后似乎怕惊动了她似的,轻声开口:“宝儿……你真的愿意吗?”
宁欢看着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下也是又酸又软。
她直直地看着皇帝,神色柔和而认真:“我当然愿意,你是我爱的人,为你生下一个孩儿我心甘情愿。况且……”宁欢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