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肃而认真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宝儿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轻松便了了。”
宁欢却是慢慢道:“我来往御花园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蜂子,怎么今日我带着昭昭出去就有铺天盖地的蜂自了呢?”
皇帝的神色也沉下来:“宝儿放心,若是有人蓄意谋害,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若是?”宁欢竟是笑起来,她定定地看着皇帝,有些嘲意道:“也不用若是了,这样的事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还用猜吗?”
想想也知道,大概率就是嫉恨她得宠,嫉恨她还有个公主傍身的嫔妃。
宫中除了皇帝,无非就是三种人,皇嗣、后妃和宫人。
这其中最有动机最有可能想害她和孩子的,就是嫔妃。
皇帝自然也对主谋有所猜测,此刻看着宁欢这般嘲讽的笑,反而愈发自责。
他握住宁欢的手,歉疚道:“是我没有约束好嫔妃,没有真正管束好紫禁城,也没有保护好你和昭昭,今日之事的确怪我。”
饶是宁欢对皇帝有所迁怒,此刻听到皇帝的话心下还是有些酸软。
但宁欢从皇帝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她微微仰头:“你说她们想害的究竟是我还是昭昭?”
皇帝有些惶然地看着宁欢的手松开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宁欢便又接着道。
“若是想害我,今日便是我牵连了昭昭。可若是想害昭昭便更可恨!”宁欢想想后一种可能便觉心痛:“大人被蜂子蛰了都有可能丧命,昭昭还这么小,她今日若是被蛰到……”
宁欢不敢去想后果,她的眼眶又红了。
皇帝连忙将宁欢抱入怀中,极尽低柔地安抚:“不怕不怕,昭昭好好儿的,你也好好儿的,有我在,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们。”
宁欢闭了闭眼,又定定地看着皇帝,“今日昭昭只是一个公主,竟然都被人忌惮成这样,若她是个皇阿哥呢?若我生下的是一个皇阿哥,他是不会刚刚出生便要被人害了啊!”
宁欢又气恨又心疼,身形都有些发抖。
皇帝心疼极了,也自责极了,他一遍一遍温柔又耐心地安抚着宁欢:“宝儿放心,不会的,不会有这种可能,也不会再有下次。无论是你是昭昭还是小六,我都绝不会再让人再敢动你们分毫。你放心,今日之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我都必定严惩不贷!”
宁欢却推开皇帝,皇帝一怔,“宝儿……”
宁欢摇了摇头,含泪看着皇帝:“你说,为什么会有今日之祸?这都是因为什么?”
想到今日再晚一些就要被害的女儿,宁欢心中又急又气,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对着皇帝发怒。
“都是因为这满宫的嫔妃!今日是蜂子,明日呢?明日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给我、给昭昭下毒?!昭昭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若是因为后宫争斗而害得昭昭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皇帝一时竟是怔愣在原地,他亦是第一次直面宁欢的怒火。虽然宁欢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被旁人知晓,足以治她一个倒行逆施大逆不道的大罪,但皇帝此刻却只有心疼和无措。
“宝儿,我……”
皇帝正欲说什么,宁欢却打断他。
“我就算了,可昭昭是王朝的公主,可我今日竟然要带着昭昭这个天下间最尊贵的姑娘在最富贵的紫禁城中逃命,你说,是不是有些好笑?”宁欢轻轻扯出一抹笑来,眼中却有泪珠滑落。
听着宁欢的自嘲,再想想他方才在翊坤宫见到的宁欢狼狈的模样,皇帝的心都要碎了,他上前紧紧抱住宁欢,哑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和昭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宁欢说得没错,后宫争斗都是因为嫉恨。若是他没有后宫,没有这么多的女人,又岂会有今日之祸。虽然没有伤及宁欢和昭昭,可这件事仍是发生了。宁欢和昭昭虽然万幸没有受伤,可这件事就是冲着她们去的,本质依旧可恨可恶。
尤其是前段时日刚刚提起明孝宗和张皇后的事,皇帝想想愈发悔恨于自己当初的不坚定。
听到皇帝的话,宁欢竟是愣了一瞬。
她知道她方才的话有多么放肆多么大逆不道,可是皇帝却半分恼怒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要反过来哄她。哪怕是此刻,宁欢的心也不禁又酸又软。
宁欢垂着眸,忽然看到脚下的花盆底,她又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她们就是要害我,要害昭昭。若是我今日穿的是花盆底,你觉得我还能抱着昭昭安然无恙地跑到翊坤宫吗?”
若是花盆底,先不说摔不摔的问题,就是奔跑的速度也远远比不上平底鞋。
听到宁欢的话,皇帝也不禁抱紧了宁欢,心下愈发心疼。
从前的后妃哪怕是带着孩子也仍是穿花盆底元宝底。唯独宁欢万分小心,本是怕自己摔了孩子,谁料今日这份小心却真的派上用场。
可皇帝宁愿永远派不上用场。
如此想来,放蜂子的人更是其心可诛!这的的确确就是想害人。
说起这个,宁欢心中又难以抑制地涌上几分气恨,此刻各种心绪复杂交织,宁欢实在忍不住烦闷,她再度从皇帝怀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