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霜已换。从别后,方才深知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吾爱离宫虽尚且一日,吾却有恍如隔世之感。独居宫中,辗转反侧,夜中惊梦却再无法拥宝儿吾爱入怀,萦思之绪,愁肠日转……”
“这个人可真是……”看到这儿,宁欢更是忍不住嗔怪,颇有些嫌弃之意。
明明才离宫一日,某人却写得她仿佛离开了他一年半载似的,实在黏人!
但若是宁欢脸上的笑意没有这么浓也没有这么甜,这份嫌弃可能还更可信些。
表达完思念之情,皇帝又说起正事,大意是宁欢虽然离宫,但蜂子之事他仍会仔细调查,查到结果后必定严厉从重处理,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让宁欢放心。而后又言他已深刻认识到此次之事自己的错处与疏漏,绝不会再有下次,恳求宁欢原谅。
“……犹歉疚殊深,至感不安,幸而惠风和畅,圆明园秀美风光愈甚,只望吾爱见之欢颜。然夏日汗暑无常,伏望宝儿与昭昭万自珍重。孟夏渐暄,分隔两处,相忆缠怀。云天在望,相思之切,与日俱增,日日盼妻归。
至盼爱妻回信。祗颂玉安。夫弘历亲笔。”
看到最后,宁欢竟是有些哑然地看着手中雪白洒金的信笺。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正式地给她写信写情书。虽然上辈子也收到过情书,但她一封都没拆开看过,不过想来也比不上皇帝现在给她写的这一封。
这是情书吧,不管,在宁欢心中这就是情书,宁欢微微翘起唇角。
宁欢的目光落在那一行行的“吾爱”和“爱妻”上,又忍不住嗔怪。
这个人,真是一点儿都不避讳,要是让别人看见他这样称呼她,还不知道怎么想怎么说呢。不过想想也没人敢翻阅皇帝的信件,宁欢又放下心来,只余娇娇的嗔怪。
“昭昭,你阿玛可真会玩儿。”宁欢忍不住笑着喃喃。
玉棠三人小心地觑着宁欢的神色。
从主子开始看信,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过,再看看现在这满脸的娇嗔,他们便知道皇上多半是将主子哄好了。
皇上和主子和好自然是好事,只是主子也太好哄了些。
玉棠三人笑着垂下头去。
宁欢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封信,她也不禁想起自己给皇帝留的那一封信,宁欢心中霎时涌上几分羞臊。
她那封大白话的信在皇帝眼中估计都不能叫信吧,就是便签。他写这么正式是想教教自己该怎么写信吗?宁欢似嗔似笑地瞪了手中的洒金笺一眼,仿佛能通过这张洒金笺瞪到紫禁城里的皇帝身上。
“想凭一封信就哄好我,没门儿!”
听到这话,方才放下心的玉棠三人又忍不住抬头看向宁欢,直到看到宁欢唇畔的笑意,三人才稍稍放松些。
主子就是嘴硬,或者故意想逗皇上呢,玉棠三人忍不住笑。
宁欢哼笑一声,想将信笺装回信封中。
但是看着信笺上铁画银钩的字,和这字里行间充满爱意的蜜语,宁欢还是认输一般地笑起来。
她道:“琼儿,去找个匣子来,我要装信。”
玉琼连连笑着应了,看着宁欢挤眉弄眼的。
宁欢嗔了玉琼一眼,打发她走了。
见宁欢心情尚好,圆团儿便嬉笑着凑过来:“主子,您可要给皇上回信?奴才一会儿便替您送信去。”
宁欢霎时瞪了圆团儿一眼:“回什么……”
但是目光落在那句“至盼爱妻回信”上,宁欢的话又说不下去了。
这个混蛋,果真会哄她啊,宁欢心中又嗔怪又忍不住甜软。
见宁欢犹豫,圆团儿便再接再厉:“主子若是回信,皇上定然会高兴极了,而后必定又会再给主子来信,到时候主子不也高兴了?”
“谁高兴了!”宁欢骄矜地抬首。
“再说,难道我不回信他就不写了?”说到这儿,宁欢也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眸。
“不会不会!皇上必定不敢!”圆团儿连忙道。
说完,圆团儿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了什么,吓得立马便跪下来。
圆团儿忙给了自己一巴掌:“瞧奴才这嘴,实在没个把门儿的,奴才该死!”
这话分明是说他心里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宁欢笑着睨了圆团儿一眼。
懒得和圆团儿计较,宁欢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宁欢捏着手中的洒金笺,微微一笑:“那就看看你前主子到底敢不敢吧。”
他要是真敢不写了……
就给她等着吧,哼!
宁欢心中恶狠狠地冷哼一声。
第250章
而后的日子,宁欢便一直优哉游哉地在圆明园中陪女儿玩耍,在圆明园中游玩赏景,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当然,日子惬意的前提是,哪怕宁欢没有回信,皇帝果真也一直在给宁欢写信,甚至是每日一封。
宁欢最开始见到皇帝那般正式又甜蜜的书信,还忍不住新奇和欣喜,后来见得多了也见怪不怪了,但她仍是会将书信好好地收藏在锦匣中。
在皇帝锲而不舍地接连写了七日的信后,宁欢也似乎终于“消气”了些,她终于回信。不过哪怕宁欢回信了,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