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世瀚手费力地抬到半空,余翠芝立刻轻扶住詹世瀚的胳膊,打开了他手臂的层层纱布。
天气炎热缠着那么多层纱布,自然是很热的,但不缠又怕詹世瀚手痒,抓破伤口留疤,古代没有消炎药,伤口稍不注意就会化脓。
余翠芝为了保持伤口不二次受伤和干燥,就必须陪在詹世瀚旁边随时伺候着。
说来也怪,余翠芝认识这个詹世瀚才没多久,他的脑袋包成那个样子,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就是莫名的亲切,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经常詹世瀚一抬手,余翠芝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仿佛他们心意相通一般。
詹世瀚手臂上的纱布被拆了下来,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多日的辛苦没白费。
余翠芝眼里溢出了笑意,棉布帕子轻擦去了詹世瀚眼角的泪:“我知道你难受,不过不许哭鼻子,眼泪掉在脸上会伤口化脓,我一会儿用冰袋子给你敷敷伤口,应该会好受些的。”
詹世瀚的头微点,余翠芝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冰袋子,往自己的脸上捂了捂,确定有寒意又不太凉才敷在了詹世瀚的伤口周围。
詹世瀚的伤好得不快,余翠芝仅有的钱找是个看跌打损伤的土郎中,而且郎中年龄很大老眼昏花。
天气这么热,必须要找好一点的大夫医治,才能让詹世瀚好的更快一些。
如果詹世瀚好了,自己就可以无亏无欠地离开了。
“小姐,您先吃饭,我来帮姑爷敷吧。”
小桃吸溜完第三碗白米粥,捂着肚子打了个饱嗝,高挺的鼻子皱了皱,扇动着她浓密的美睫,端了一大碗白米粥和几小盆腌菜到余翠芝面前。
“好。”
忙了大半日,余翠芝倒把自己的吃食忘了,把手里冰袋交给小桃,却闻到小桃身上一股子馊味,比躺在床上多日不动的詹世瀚还臭。
余翠芝把冰袋子收了回去,捂着鼻子:“小桃,你臭死了,先去洗澡。”
“小姐,别院地小,我制冰时在后山发现个池塘,甚是干净……”小桃美目转着,微微羞怯,又很向往。
“去吧,最好像话本里的仙女似的,被人看去了才好呢。”余翠芝打趣。
“才……才不会。”
小桃平时粗鲁,倒底只是个二八少女,被余翠芝这么一说,整张脸都红透了。
“去吧去吧。”
余翠芝给她整理着换洗的衣衫,小桃衣衫就算没被烧也只有几件,十六岁正值生长发育的旺盛期,小桃丰满原来的亵衣都不够大,余翠芝一连看了几件亵衣都被绷断了带子,几件发黄的中衣也早小得不能再小了。
如此花样的年纪,不能打扮,连粗布麻衣都不合身,实在太委屈小桃了。
余翠芝把自己嫁装里头一件团花粉襟褂子和一件自己没穿过的粉色亵衣塞进小桃换洗的衣物,递给小桃。
小桃一接过去,衣衫就发现这些不是自己的衣物,推还给余翠芝:“小姐,您这衣衫哪是我这种下人穿的,快些收回去。”
“小桃,这衣衫我穿宽大了些,若你不要,那我就要扔了去。”余翠芝佯装要扔,小桃像宝贝似的抱住了衣衫:“这是不要的吗?那我要,我要。”
小桃如获至宝抱着衣服,奔跳着出了别院。
余翠芝送小桃出门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刚送到门口就见着府里管家杨叔带着一个背着安济堂药箱的郎中往别院领。
到了园子门口,管家见余翠芝就在门口,介绍道:“三少奶奶,夫人安排了安济堂戴郎中,盐官最好的郎中,快让他瞧瞧三少爷的伤势。”
原主的记忆里赫兰夫人是个不顾别人死活,刁蛮任性的老少女。
今天她把所有月钱都给了余翠芝,就已经让余翠芝对她有些吃惊,没想到她还安排了郎中给詹世瀚看病,看来赫兰夫人绝不是原主记忆里那么娇蛮跋扈。
戴郎中一边摇头一边诊脉,诊完脉相又在詹世瀚鼓起的腹部按压了几下,然后再次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郎中的一次次摇头,摇地余翠芝整个心都悬了起来,一直安慰自己詹世瀚只是她一个认识十几天的古代人,如果死了,那也生死由命,可不知怎的,她手里的帕子都被拧成了麻花。
小桃更是追在郎中的屁股后面哭:“郎中先生,我家三少爷是不是要死了,我家三少奶奶才十八,您一定要治好三少爷,不能让三少奶奶守寡。”
小桃身子很臭,郎中捂着鼻子,摇了摇手示意余翠芝借一步说话。
余翠芝吩咐小桃好生照顾詹世瀚,跟着郎中到屋外辟静的地方。
戴郎中作了个揖问:“三少奶奶,鄙人问您几个问题,如有冒犯还请您海涵。”
“戴先生,翠芝一定知无不言。”
“三少夫人,敢问三少爷这几天胃口可好?吃的是哪些东西。”
“戴先生,世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