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卫的衣服出门,一路避着灯火巡逻摸去了周佑安的营帐。
越靠近心跳越快,恍若梦回初次见面自己当时也是这般心里没底忐忑不安。
周佑安帐篷门口站着两个厂卫并没有柳蒙,沈诺希走到一旁气窗听见两道呼吸声想来柳蒙应在帐中,正愁如何让周佑安知晓自己在外面就听见一串脚步声出了营帐把门口两个厂卫喊走。
机不可失沈诺希快速闪身进营帐,“是你让柳蒙出去把厂卫叫走的?”沈诺希压低声音用气声说话,生怕被巡逻的人听见。
“奴婢并无大碍,贵人快些回去。”周佑安声音压的很低但沈诺希还是听出些沙哑。
“周佑安,我想进去看看你。”沈诺希停在屏风前看着屏风后烛台的光晕。
“奴婢衣衫不整,不便见您。”周佑安言辞恳切拒绝了沈诺希的请求,自己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如此狼狈不适宜同她面见。
“你哪里受伤了,听景岱说是寒潭,自然形成的寒潭缝隙多怪石也多可检查仔细了。”沈诺希站在屏风外有些踟蹰,这屏风就像这个朝代的规矩横跨在两人之间。
“检查仔细了,奴婢没事。”
周佑安说完压抑的咳嗽声还是把他出卖了,沈诺希闻到空气中药油的味道,说谎。
“周佑安,你要是回宫我迟早得知道,要么自己说,要么我进去看,你选一个吧。”沈诺希的脚步停在屏风边,和他相处沈诺希不想如此拉扯,推来推去关系不知何时就疏远了,好不容易才熟悉几分。
“奴婢,右小腿骨裂左肩挫伤了些,不严重。”周佑安听她说完停顿片刻看沈诺希往前迈步才出声制止她的脚步。
沈诺希早有准备听后原地盘腿坐下,帐中都铺着地毯也无所谓沙尘,“吃过药,固定了吗?”
“吃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的?”
“熏香。”
“噗嗤,出宫立马换了这香太容易暴露,我说怎么气息脚步都注意着了还能被你发现。”沈诺希也是没想到出卖自己的又是衣服上的熏香。
“为什么救他,身边都跟着学伴锦衣卫呢。”
“这次负责护卫的是梁同知。”
话不用说明沈诺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师傅负责护卫朱景德要是受伤师傅杖刑是跑不掉的。
“师傅不一定知道你是为他好,他不承你这个情啊。”
“护佑皇子乃是我朝子民应尽之责。”周佑安回答的滴水不漏,他本也没想让梁晨承情,当初沈指挥使保自己一命梁晨是他左膀右臂理应相助于他。
“这说的什么话,我也不好告诉师傅,只好我来还这个人情。你的伤怕是得仔细修养月余不如留在宫外,宫中太医大都心高气傲柳蒙出入也不方便。”
“奴婢奉旨在宫中休养,如今未得召令不敢私自决定。”
“我们都隔层屏风了,你怎么还自称奴婢。我穿的是锦衣卫衣服,你可是朝中一品大员。”沈诺希东拉西扯找话题想要转移他注意力。
腿上骨裂是内里炎症不好开药又容易发高热,柳蒙出去了她得听见他说话确定他平安无事。
“奴婢不敢。”
“周佑安,真不疼吗,说这么多话连颤音都没有,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挨板子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全身都在发抖。”沈诺希撑着下巴看着屏风。
“夜深寒露重,贵人快些回去吧。”
“你怎么从没问过我为何不留在宫中。”沈诺希不接他的话茬,转而提起别的,前几日在林场和景岱跑马,也不知这小家伙怎么想的突然问沈诺希为何不想留在宫中。
沈诺希被问愣了下,想留在宫中的答案有千百种,钱、权、势、利益、家族数不胜数,想出去的答案却只有一个,自由。
还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他:因为外面天高海阔,父母对她有足够的爱,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她在宫外生活的自由自在。
景岱不理解,宫中那么多人仰慕父皇为何在姨母眼中只有外面,沈诺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搬出来那句老生常谈: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