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父们的话语中提取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他们说的都太隐晦互相倒是心有灵犀,剩下沈诺希在一旁干着急。
最后还是沈仲看他们都喝的差不多指使下人挨个送回房间,自己起身离开餐桌时深深看了沈诺希一眼,看的她不寒而栗。
父亲走出去两步突然顿住招了招手示意沈诺希过来搀扶他,下人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沈诺希扶着沈仲往主院走两人一路无话,快要进门时沈仲脚步一缓,“回你外祖家待几日吧,王家是书香门第一般不会牵扯到他们。”
沈仲声音犹如叹息劝导沈诺希离京,他们这些朝臣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是好是坏都无怨无悔,但诺希不同。
她是自己的小女儿在沈家中也是他们这一辈的老幺,流玥入宫十五年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诺希出宫后流玥不止一次送出书信催促他把诺希送出京城,眼看万岁一日不如一日现在也绝非诺希出嫁的好时候,远离京城就算发生什么变故也来得及挽回。
“我不走,一家人本该在一处。”沈诺希也有自己的坚持,她设想过如果景岱不是最后登基的人他们该如何自处,没有定论。
如果是大皇子登基以他的性格多半会给景岱一个闲散王爷的封号打发他去封地远离京城,父亲手下的锦衣卫无功无过就算要换人也不会用强。
如果是二皇子登基那就不好说了, 为人激进一时热血上头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沈仲听女儿这话叹了一口气再无言,沈诺希的知识秉性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深知自己女儿在认准的事情上有多执着。
接下来一月沈诺希游走于城外庄子和沈府,偶尔得空还会跑去西厂帮邢文乔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
周佑安这次去西南润涵还有柳蒙都没跟着,他安排了教书先生每日到周府给润涵和陆篱乐上课,厂中其他年龄小的厂卫想听也可前来,润涵读过几年书理解能力比他们都强,经常下课后他们不懂的地方又缠着润涵讲。
相处久了沈诺希也就一视同仁,每次去周府都会带上两份礼物,润涵有的也不亏了陆篱乐的。
五月初万岁病重太子监国的诏书颁了下来,犹如一滴水珠落入油锅,四面八方传来不同的声音,不止街边小童传唱歌谣,茶馆中说书先生口中也明里暗里讲着这些事情。
文官的笔杆子就没停下一刻,所有人都在暗自较劲希望在朱正桦升天之前扭转局面,让自己支持的皇子登上那个宝座。
南方虫害百姓损失惨重,有几位大臣趁机挑起争端说是景岱德不配位因此才惹怒上天降下灾祸,痛斥太子的奏本也被送到朱正桦眼前,可惜朱正桦现在已自顾不暇,除了每日要用的丹药外,他只在乎陵墓翻修的如何不计成本金钱源源不断地投入。
六月周佑安从西南赶回京城,朱正桦连他的面都没见一纸问罪的诏书赐下让周佑安自去领罚,连带着西厂也被问责罚俸。
沈诺希打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自从景岱监国后就一直呆在城外庄子中,不论什么聚会邀请都一并称病婉拒。
问罪诏书上具体是什么内容无从得知,沈诺希踟蹰良久还是决定去周府看望周佑安,没见到人心里总归不踏实。
换装易容后还没靠近周府就感觉身后跟了尾巴,来回逛了几圈才分清原来不是一拨人,沈诺希专往人多嘈杂的地方钻,出了酒楼又进赌坊,最后实在没招一头扎进了青楼,这里他们总不好尾随进屋。
沈诺希来回点了好几位姑娘开了不同的房间,等傍晚用药悄悄把一位姑娘放倒才翻墙到隔壁房间换了打扮融入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