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说了很久的话,大多数时候是卫青在说。
说郑家的绝情冷漠,说他的离开;说他现在的家人,说在宫中的卫子夫;说皇帝的赏识,说他的忐忑和兴奋。
卫青本不是多话的人,然而在萧沉星面前,他情不自禁地就变得话多,恨不得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无巨细的一一告诉她。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刘彻带着人已经返回宫中了,卫青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不由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师,我是不是耽误您时间了?”他微蹙着眉头问。
萧沉星摇头:“怎么会呢?我们很久不见了,知道你好我很高兴。走吧,我带你去老师住的地方看看,往后同在长安,你就知道去哪里找我了。”
“好啊。”卫青的眼睛亮亮的,为以后能经常有机会见到老师而喜悦,这一刻他觉得人生前所未有的满足,以前的阴影变得微不足道。
老师,家人,事业都在触手可及之处,前路一片光明,无所畏惧。
离开北军大营,俩人慢慢的在路上走着,彼此说些别后的事情。
“对了老师,”卫青侧头道,“阿母一直感激您对我的照顾,惦念于心,想请您上门做客亲自道谢,老师您要来吗?”
萧沉星沉吟未决,但是看见卫青期待的小眼神,她忍不住心软了:“你是我的弟子,何须言谢,不过,不嫌弃的话 ,我会上门拜访的。”
一股快乐的情绪在卫青的心头蔓延,他抿唇低笑:“那说定了,老师一定要来哦。”
其实卫家萧沉星暗中早已光顾过,早就将卫家人看了个遍,只是还从未白日正大光明的登门过。
既然已经在刘彻面前袒露了俩人的师生关系,那彼此来往也属正常,不需要掩盖。
当下萧沉星点头承诺:“一定去。”
选了个卫青休沐的日子,萧沉星正式拜访卫家。
如今还不是卫子夫封为皇后,卫家成为大汉第一外戚的极盛时期,卫家在豪门权贵如云的长安战战兢兢,挤在一所不大的院子里谨慎度日。
对于萧沉星的到来,卫家极尽欢迎,卫母感激地拿出了所能准备的最丰盛的食物来招待萧沉星。
说起来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是传奇人物,以一己之力生养了一个皇后,一个大将军的卫媪,还有未来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之母卫少儿。
此时的霍去病还是一个不足三岁的幼儿,路都走不稳,小脸瘦黄,头顶头发稀疏,一看就有不足之症,只有一双眼睛生得灵动,隐约可窥未来冠军侯的风采。
卫青对这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外甥很是怜惜,不禁将他从自己姐姐怀中抱起,放到了萧沉星手上,期待地向她介绍:“老师,这是我的外甥,小名虎子,从小体弱多病。”
他是知道自己老师的不凡之处的,心里不由暗暗生了旗期待,仿佛让外甥多接触老师一会,外甥就能多沾染一丝福气,少点病痛似的。
接收到手上软软的触感,看着未来的冠军侯‘无齿卖笑’,萧沉星在心里无声尖叫:“啊,我抱到霍去病了,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