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疑惑问。
舒惜霜斟酌了一番，适才开口：“方哥哥，我实话和你说，华韵居店里缺人，前面又遇到百衣阁来人干扰，我来集市也是为了招揽几名伙计，毕竟我和我娘两个女子不好应对所有事情。”
她边说着边打量方安志的神情，只见他脸色愤慨，怒斥百衣阁不耻的行径：“霜妹妹，百衣阁欺人太甚，连两个女子都容不下，全无半点德行！”
舒惜霜接下话茬，“那方哥哥愿意来华韵居吗，我可以和娘商量，分发给你的工钱绝对不会比你之前的差。”
方安志似乎是想到什么，眼眸闪过几分黯然，他犹豫道：“霜妹妹，我也知晓你家的状况，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只是你们经营店铺已经不容易了，我权当护着你们，至于工钱按常例发就行了。”
舒惜霜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清丽的笑意，她正愁着如何哄骗方安志当保安，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只是她留意到方安志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便悄悄记在心里。
两人徒步走到热闹非凡的集市，中穆镇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来来往往皆是客商。
舒惜霜看着街头叫卖的小商小贩，细细观察着他们所卖之物，终于在一个小巷子的拐角处，瞧见一个头带方巾的男子在高声吆喝。
她瞟见那男子面前摆着几个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或年长或幼小的人，他们都是一副恐惧而麻木的样子，缩成一团窝在里头。
方安志手点向那里，对舒惜霜介绍道：“霜妹妹，你要是想少费些钱，就可去前方的人伢子处买几个奴仆。”
随后，方安志又和她科普了一些关于圈定奴仆的细节，舒惜霜点点头，算是记下详情。
舒惜霜走近几步，那方巾男子一双精明锐利的眸子直往她身上转悠，徐徐道：“小姑娘，你想买哪个？我这里男女老少，全部都有，就看你挑中哪个，拿赎金来换。”
她正要细看铁笼子的人，耳畔传来一阵哄闹，她转向声源处，就看见一身漆黑衣着的高大男子被四个贵公子打扮的□□打脚踢。
但令人奇怪的是，漆黑衣着的男子半分反抗都没有，只是闷声承受着。
方安志也瞧见了，他小声道：“被欺负的那个是安乐公府的嫡出二公子穆墨辰，没想到这些人在街边就敢直接动手。”
舒惜霜注意到他口中的安乐公府，按理来说，身份已经是很尊贵了，还是嫡出的。可眼前那个被打不还手的穆墨辰，没有一点贵公子的形象，活像一个可怜卑微虫。
她仔细望去，只隐约看清他轮廓清朗的侧脸，心里暗叹，这皮相倒是个俊俏的。
舒惜霜没有过多关注这些，她想自己不过是一个落魄商户之女，哪有那么多菩萨心肠管这些闲事。她细心挑选了两名奴仆，一个是瘦小的少女，一个是年长的中年女人，因皆是女子，又方巾男子砍价，花费五两买下她们。
拿过两人的卖身契收好，舒惜霜和方安志又接着去其他地方购置东西。
舒惜霜在心底盘算好了，一来是打探中穆镇上供应布料的店家，二是添置一些丝雕打印仪所需的原料，三是买点甜食，天知道她这些天吃的是什么，她表示自己的味蕾饱受摧残，急需被美食治愈。
有方安志的介绍，舒惜霜也摸清了中穆镇上的几家布料供应店。
她想起昨日的锦绣坊和芙蓉绣，这两家在中穆镇上只能算是中低流的行列，也难怪他们会到场观看比试。
而中穆镇最大的布料供应店是比百衣阁还要出名的指间织，据说他家出品的绫罗绸缎，颇受王公贵胄的喜爱追捧，定价自然是高出市面许多。
舒惜霜不会织布，也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这上面，她左思右想，还是找几个绣工扎实的绣娘来的靠谱点。
可这又将是一笔开支，她有些头疼地揉揉发胀的脑袋，走了莫约一个时辰，她感觉腿脚疲软，连忙对方安志说：“方哥哥，附近可有歇脚的去处，我走得有些口渴了。”
方安志会意，带着舒惜霜去往最近的茶楼喝点茶歇脚，路途中舒惜霜再一次看见穆墨辰。
刺鼻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侧目看去，穆墨辰深墨色锦衣遮盖住他身上的伤口，只能瞥见地上淅沥沥落下的血迹，他每走一步，手臂上就过筛般滴落血水。
舒惜霜蹙起秀气的眉头，心里倏地平添些疙瘩，怪不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