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盛放按着每年的惯例,跟向晚澜合照一张发在了朋友圈。
对方笑嘻嘻地拿过她手机编辑了一些臭屁的自夸文案,而后厚着脸皮将单身版礼物硬塞给了盛放。
盛放扔也不是,收也不是,没几两重的东西烫得她手足无措。
经验丰富的向晚澜见她那不自在的样,每走一步都要嘲笑两声。
只不过回到家之后,满身疲惫的她在入睡之前,忽然一脸正色地对盛放说:“放放,你肯谈恋爱我挺开心的,真的。”
“但是听了你的形容,这个Omega恐怕你会有些拿捏不住。”
“只凭一次见面就敢当众对你提出交往,要么经验十足,要么别有用意,一见钟情我是不信。”
“我猜他家世不错,才敢如此底气十足,你享受一段恋爱可以,但你千万别被人骗了。”
“但凡你在这段关系中感受到有一丝不对劲,就马上跟我说,知道吗?”
刚才在火锅店那样嘈杂的地方,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不适合讲,向晚澜也不想扫了盛放的兴。
现如今逮着机会了,她便脱去不正经的外壳,以一个过来者的身份提醒盛放这个恋爱小白。
她们两个认识了快十年,谁都不希望对方受到伤害,过得不好。
“我知道,睡前操心太多会长皱纹,快点休息吧。”
盛放将空调温度调高,温声回应着向晚澜的关心。
对方嫌弃地嘟囔两句,翻了个身终于睡下了。
当下时间将近十一点,盛放毫无睡意,将窗帘拉严实后便轻手轻脚合上门去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将这场荒唐的恋爱结束掉。
是的,结束掉。
盛放不愿当众让月亚尔下不来台,毕竟他一看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小孩,所以才没有一口回绝。
从答应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想好,要在这个所有人情绪相对来说都比较平和的时段里,跟月亚尔好好说清楚。
只是思索良久,盛放都不知该如何去开这个话头。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弹出。
“你好?”
诈骗电话都知道这个点骗不到人,盛放想不到她认识的人里有谁会半夜来叨扰她。
“歪,歪?盛晃吗?四我,我四月牙儿!”
“我喝醉咯,来接我咯,我坐在沙花里哦~”
对方明显是喝大了,稀里糊涂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盛放从那些音调古怪的词组里挑几个能听懂的凑了凑,才明白是月亚尔喝醉了想要她去接。
“你旁边有人吗?把电话给他。”
“你神魔意思?不想听窝的僧音?你不爱窝了?”比白日里更加骄纵几分的月亚尔二话不说就哭起来,嚷得盛放耳朵疼。
浓烈的酒气几乎能够透过手机传出来,弄得盛放都有几分头昏。
她硬生生听着月亚尔撒泼干嚎了一分钟,而后大概是有服务生看不下去了,接过电话告知了盛放具体位置。
有些后悔接起电话的盛放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抄起车钥匙离开。
准备将机车开出去的时候,她又想到酒鬼是没有安全意识的,一个加速人可能就翻出去上西天,只能扭头选择打车。
半个小时后,盛放踏入市内人均消费近两千的酒吧,向门口接待的服务生描述了某个小红毛的样子后,终于找到了人。
他正东倒西歪地瘫在沙发上,桌面上的空酒瓶子摆了十几个,长得都不太便宜的样子。
迷迷糊糊的月亚尔艰难地抬起头,正对上盛放那双包含着万千情绪的桃花眼。
他水润饱满的嘴唇一嘟,水光潋滟的眼眸里立刻滴下眼泪来。
“姐姐,你终于舍得来接我了。”
他穿着学生气未脱的干净白T,可怜兮兮地朝着盛放张开双手,要她抱。
盛放默默跟服务员对视了一眼,对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识趣离开。
“姐姐身上好香。”
“姐姐的耳朵好烫。”
“姐姐喜欢我吗?喜欢亚尔吗?”
“快说呀姐姐。”
酒前酒后都格外热情似火的月亚尔让盛放难以招架。
她将人背在身后,明明不用看到他那张跟玫瑰一样娇艳的脸,面庞的温度却仍旧止不住地往上升。
他现在像极了一颗浸泡过烈酒的水蜜桃,一呼一吸间都在释放着好欺负的信号。
“姐姐。”月亚尔迷离着一双眼,将盛放后脖颈的头发吹开,仔仔细细地盯着在夜色里模糊不清的玫瑰刺青。
盛放伸手拦车,顾不上小酒鬼又在背后作什么妖。
可出租车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她准备将人放下的动作一僵,眼尾猝不及防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