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在美少年时雨背好包准备出门的前一刻,唯一从他身后快步走出,一把推上了被他拉开的门。
时雨回头看她,几不可察的皱了眉。
唯一明显刚醒来,半张着一双美目却睡眼惺忪,长又软的黑色卷发纠结的缠在她的肩膀上,身上在她这个年龄段显得很夸张的睡衣还没有换下去,那是今年的最新款,时雨那个闷骚的爸爸给自己妻子买的,据说是为了庆祝她39岁生日快乐。
女人的年龄都是敏感点,提都不能提,可想而知唯一收到礼物时心情有多么扭曲,可最后她还是穿上了,虽然表情像是马上就要牺牲了一样的悲壮。
这个女人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没人护着她,想必她的生活早已经是一塌糊涂。
时雨看着自己母亲的表情复杂,但是近来心情还不错的他意外的没有表现不耐。
唯一这个曾经声名赫赫的美人此刻是那么的不修边幅,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在时雨的目光下眨了眨眼:“明天是你的毕业仪式吗?之后就成为真正的忍者啦。”
所以说你到底想说啥?时雨更加的摸不到头脑了。
唯一的表情严肃:“那么,我一定会到场的!”
时雨沉默的看着她,不在乎就不在乎吧,有的时候却偏偏表现出她很爱他的样子,可是他却对这难得的,类似于高高在上的人恩赐下来的爱怜无法拒绝。
“是怜悯吗?”时雨轻声的问。觉得他太可怜了?连母亲的爱都得不到,还有什么?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啊……
唯一都被他说愣了,半睁的眼睛全部张开来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好在时雨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片刻,他还是那个傲娇的美少年,把包甩在背上再次推开了被唯一拉上的门:“随便你好了。”
“那么,路上小心。”唯一也轻声说,她看着儿子穿着秋装依旧单薄削痩的背影,呆呆的看了好半天。
回过头的时候,她最得力的下属正毕恭毕敬的站在她面前,看样子已经来了不短时间。
“我家的大门对你来说有没有都没什么差别。”唯一嘟嘟嘴,“你总是那么的神出鬼没。”
“对于活在暗处的人来说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双叶微笑,“我觉得您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唯一幽幽的叹了口气:“习惯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啊。”
唯一的话里经常意有所指,有的时候也只是她发出的感叹,双叶早已经习惯,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脸上惯有的制式笑容也已经被褪去,他说:“唯一大人,我有事情向您汇报。”
“嗯?”唯一用手指拢顺自己乱糟糟的长发,“真严肃啊,很要经的事吗?”
“是的。”
“那就没办法了,好吧,跟我来吧。”
唯一就穿着自己那身图案夸张的睡衣踩着木屐踢踢踏踏的领着双叶来到了专门用作谈话的房间。
双叶应该很熟悉这件屋子了,它那么窄小布置简陋甚至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可它的确是最安全的谈话地点了。
他盯着桌子上摆着的小巧香炉,眼神空茫悠远的像是在发呆,但是嘴唇却动了动轻声对唯一说:“少爷他心情很好,对不对?”
“嗯,然后呢?”
“他和那位大人见面了,像是不可避免的发展。”双叶的目光移向唯一,他叹息着:“也许这就是人类无形的羁绊,天性凌驾于一切之上吧?”
“你这样不停地叹息着简直像个悲伤春秋的老头子,人张着的双眼总要向前看。”唯一对他伸出了手,睡衣的袖子没有遮掩住的雪白皓腕在清晨的曦光散发着柔和的珍珠色光芒,“你是出色的情报者,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你的耳目,可是你在害怕什么?”
她已经将手抚上了双叶那张阴柔妍丽的脸,而双叶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脸上还有一只手在游动,他看着唯一,眼神深邃的似乎要径直的透过她望向她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我担心您啊。”
唯一感到掌心下皮肤肌肉颤动,被她抚摸的男人柔软的笑了起来:“您始终像个孩子。”
“是啊,总是有人替那个孩子遮掩风雨,所以就算吃到苦头,她也不会长大。”唯一将手收回,从矮桌底下的小柜里拿出了乌色的熏香,塞到了香炉里,快要断掉的烟雾又重新袅袅升起:“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他那么骄傲,觉得没有人可以阻拦他,可是总会有不被蒙蔽的人,如果不想被察觉的话,这场相识就像是短暂的梦,很快就能结束。可是双叶,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该信任你吗?”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云里雾里,双叶却始终都在笑,好像除了笑和发呆他没有别的表情似的,唯一始终看不透他,但是自己却似乎早就被这个男人洞察了个底穿。
终于,他再次发出轻轻的感叹:“我只是不放心您,一直都是。”
“那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这是个秘密,秘密就不应该被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