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秀月姑娘了。对于婚事,黛玉还小,没感觉,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哥哥林瑜的婚事了。
一想到自己的亲亲好哥哥竟然会被别人退亲,引得外人嘲笑,黛玉简直不能忍受。
又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新郎,“听我母亲说,那人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已然过了科考,就等着吏部分配差事了。”
“年纪轻轻就能考中,倒是不错的。”
像她们这样的文官清流家庭,大多数都是这样过来的,十年寒窗,不知多少人苦读几十年还是个童生,那人能一举中第,不知胜过多少人去。
赵四姑娘听了这话,眼骨碌一转,随即笑道:“若论今年的科举,这必然要提到林妹妹的哥哥了,都说江东子弟多才俊,林家哥哥在扬州时就颇有才名,那会儿春闱游街时,外面都讨论了好一阵子呢。”
黛玉笑了笑,道:“我那会儿还在扬州,倒是不知道那时的场景,科举三年一次,多少读书人都在,想必是热闹的。”
“只是可惜得很,好好的,婚事怎么就不顺呢?”赵四姑娘话锋一转,叹了口气,道:“听说是八字不合,是真的吗?”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看向黛玉。倒是看不出来,这些姑娘小小的年纪,竟然与那些官太太们一样,都爱打听这些豪门密闻,可见爱八卦不分年纪大小啊。
“柳家老太太最是敬奉神佛,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疼爱小辈,知道白马寺算出的卦象时,还不信,最后又去了法门寺,两家卦象都是一样的,也不得不信。”贾敏一早就告诉过黛玉,按照两家人串通好的说辞,黛玉说道:“也不好违背老人家的意愿,好在没有下定,也不算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赵四姑娘继续说道:“好好的突然退亲,知道的没当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另有什么隐情呢。”
隐情?被退亲的往往都是说嘴的由头,再加上林瑜又是朝廷新人,当时备受瞩目,好端端的婚事没了,人们往往会更加把矛头对上他,这也是贾敏为什么这么生气的原因。
比起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的形象,人们往往更愿意看到肮脏的一面,就像野史远远比正史传播的更广。
面对四周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黛玉选择直面问题,反问道:“隐情?赵姐姐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赵四姑娘年纪也不大,万万没想到黛玉会这么说,也不敢直接说出口得罪了她去,一时有些语塞。
“家父与柳大人同朝为官,两家虽结不成亲家,但往日的交情还在,依旧是故友,”黛玉不紧不慢、晓之以情地说道:“娘亲常说,女儿家名声要紧,男孩儿却不同,天高海阔任尔飞翔,退亲一事,说到底,吃亏的总是女孩儿,想来,大家应该感同身受才是。”
一番话,说得众人若有所思,不由自主地纷纷点头。
黛玉继续说道:“所以,为了柳家姐姐的名声着想,这事儿以后还是别提了。”
“是啊是啊,”李姑娘说道:“法门寺是皇家寺庙,最是灵验,连宫里的太后皇后娘娘都去拜佛,想来这卦象是错不了的,倒是可惜了。”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翰林家的小姐钱姑娘笑道:“月老牵的红线错不了,就像戏文里唱的一样,有情人总会相逢,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姻缘等着他们呢。”
众人打着哈哈,把这事儿混了过去。
晚间酒席散了,母女俩回去,贾敏顺口就问了几句,黛玉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但是还是有些不理解,问道:“娘,咱们与赵家多年不往来,那赵姐姐与我之前更是没见过的,怎么这么爱打听。”
“一个小孩子,不用理她,”贾敏理了理黛玉的衣裳,道:“以后再碰见这样的问题,像这样回答就很好,咱们没跟柳家撕破脸就已经很不错了,也不用太顾及他们的颜面。”
黛玉听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