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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难平(2 / 2)

迷不醒,我和未雨寡不敌众……那一战足足打了一天一夜,最终未雨身死,我重伤,那些来围杀我们的人也没讨到好。”往事不堪回首,高少怀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没有勇气再和卓潇细细回顾当初发生的一切,三言两语间匆匆给这个“故事”收了尾,“当时在场还能站着的就剩下我一个人,这才让我带着师父走脱。可未雨为我而死,师父因我重伤,阿玠更是被我连累落到那般境地,桐花谷多年声名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枉我自恃武功,到头来非但没能保住自己在意的人,还要牵连亲友师门,何其可笑。”

“所以我就‘叛门’了。”

扶着树干站起身,高少怀的指甲抠进树皮粗糙的缝隙里,指尖顷刻就见了血。

她背对着卓潇,肩背绷得笔直,头也不回地问:“你说你想做大侠,那在你眼里,大侠应该是怎样的人?”

卓潇张了张口,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如果是在听到这个“故事”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做大侠就是要帮助他人、行侠仗义,不计得失、不论荣辱。

可这话他现在说不出口。

秋殊晓不惜暴露身份惹来追杀都要保护素昧平生的孩子,高少怀在泥流里命悬一线都不肯放弃素不相识的妇人,他们不算侠吗?裴玠哪怕搭上自己都要保护遭人陷害的好友,这不叫义吗?

可在江湖里,他们一个是外道,一个是叛逆,一个是傻子,都不是大侠。

怪不得她总要赶他走。

“我曾经以为我因该能算个大侠,至少也能算是个少侠。”没等到他的回答,高少怀自顾自地说,“我十来岁的时候在苍茫台上一战成名,之后行走四方,斩宵小、剿贼寇的事干过,赈灾济贫、扶危救困的事也干过,自认问心无愧,从未有负于人。甚至有一回,我和未雨花完了盘缠,只能露宿荒野,不巧还捡到一为患了重病没钱医治、又不想拖累家人的小嫂子,那周围没有大奸大恶、能直接劫富济贫的蛀虫可抢,我俩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婶子去死,实在没辙了,就把‘度春风’压在大夫那里求人家先给小嫂子治病,我俩一个去酒楼给人刷盘子、一个投奔‘倾脚帮’给人掏夜香,干了一个月还多,这才攒下药钱把刀赎回来。”

“我是真的、真的帮过很多人。”

她的声音很轻,不必晨风鲜明多少,带着一点微不可查到哽咽,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不求他们念我的好,也不求他们回报我,可他们求上门找我帮忙的时候恳切非常、千恩万谢,说我侠肝义胆,乃是年轻一代江湖人的表率,请我无论如何也要帮帮他们。”

“可……当他们知道我和秋殊晓交好的时候,他们就不认了。”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交了个不在正道上的朋友,我的‘侠义为怀’忽然就变成‘包藏祸心’了?”

“凭什么?”

她像在问他,也像在问自己。

“我不求他们帮我说话,可他们凭什么无凭无据地那样指责我,甚至纠集起来围杀我呢?”

卓潇没有回答她——这问题没有答案,他也回答不了。

高少怀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卓潇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觉得这等事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大概也只能问出这一句“凭什么”了。

凭什么——就凭立场不同、利益相悖——事到临头,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取舍,就你一个偏要拦在中间,可不就是螳臂当车,死了也是活该吗?

道理谁都明白,可若人人心里都只有算计,情义又被放在什么地方呢?

橙红色的阳光跃出群山,高少怀锁在咽喉里的哽咽似乎被晒干了,她重新恢复了平常那种冷淡沉静、不疾不徐的语气。

“事情就是这样,归根结底,不过是我年少轻狂,做事不知轻重,以至于带累旁人,没什么好说的。”

“好了,天亮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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