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俏皮眨眨眼睛,笑眼弯弯地看向赵寂言和熊致, “我在儋州还想见个朋友。”
“是啊是啊,儋州这么热闹,你长时间住山寨上,都多久没体会过这人间烟火气了,咱们也逛一逛嘛!”
小刀见他不反对,心中了然赵大哥站在自己这边,两个人交换了眼神,等着假寐中熊致的意见。
熊致显然是不吃女孩子撒娇卖萌那一套: “不是你说思念父亲母亲想快点儿回家,现在又要在儋州停留,反正马上也快到皇城了,干脆你自己留下,我和赵寂言先去皇城。”
“你怎么这样,好歹朋友一场,等我几天怎么了?再说了,赵大哥也累了对不对,你一天就想着你自己。”
见“柔情似水”对熊致不起作用,小刀干脆也不装了,一听到毫不客气拒绝的话语,立马连珠炮似的堵了回去。
“你贪玩就算了,还非得拉上赵寂言,我们可是有正事要干的,哪有功夫陪你在这‘见朋友’。”
“是你自己不懂体恤人,赵大哥又不是你,你皮糙肉厚的,人家是读书人,休息休息怎么了?”
他没想到,说着说着矛盾的焦点居然成了自己,赶紧打圆场:
“你俩别吵了,熊致啊,咱们就歇几天吧。这离皇城也不远了,我保证休息好立马上路!更何况咱们也不能空手去见那宫神医,总得置办点东西什么的,也要想好到时候怎么跟人家说对不对?”
他知道熊致的性格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这对欢喜冤家再吵下去只能弄得个一拍两散,到时候又得自己两边哄。
“婆婆妈妈的,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站在她那边!”
“长点心吧,少年。”
赵寂言拍了拍熊致后背,努努嘴,给了他一个眼神,熊致转过头来。
夕阳下,小刀生闷气的背影投射在被染成橘红色的墙上。
...
小刀昨日就去了朋友家,熊致摆着一张臭脸极不乐意,约定三日后客栈见,熊致对儋州风土人情也不感兴趣,卯时三刻就起来去城郊练剑了,赵寂言觅食回来时见到他正神采奕奕地翻着客栈老板给的话本。
“罗山风云记,这又是什么书?”
赵寂言随时翻了翻,刚看到熊致折了个角的那页,被熊致一把夺走, “没水浒传好看,去去去,要看自己找去,这是我要看的。”
赵寂言笑着摇摇头,当初那个一谈读书识字就甩脸子的少年短短几个月确实改变了不少,虽然看的是话本。
“哟,两位客官要不要压个文宝。”
客栈掌柜早就看出赵寂言的读书人,耳朵最灵,这一听到二人谈话就过来了。
“听说过压宝,何为压文宝?”
“这压文宝嘛,就是赌蛐蛐、赌马、赌串子一样,只不过赌的东西是文采,东街峰阳雅居举办了品诗会,儋州文人才子均可参加,明日就是揭晓头筹的时刻,两位客官,压个宝吧,一两银子起压!刚才那位小哥看的《罗山风云记》的作者也在榜上。”
掌柜拿来一个类似算盘的木制排行表,指着倒数第二位标记着“踏雪寻梅”的木牌,劝着二人压宝。
“怎么是倒数,什么破书!不如不看,还是水浒传有意思!”熊致似乎对自己眼光不行的事实非常介意。
“水浒传又出自哪位才子之手?这没听说过啊!”
掌柜的也懵了,流行的话本文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这水浒传又是什么时兴的佳作。
“你连水浒传都不知道!”熊致乐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充学问,哈哈哈地仰头大笑,看的掌柜的更是摸不着头脑。
他得意洋洋地看向赵寂言: “这儋州城里的学问人也不过如此嘛!”
赵寂言赶紧拉回话题: “掌柜的,这压文宝,你们可赚的不少吧。”
“客官您可说笑了,我们这都能赚几个钱,给客人们娱乐娱乐而已。”掌柜嘿嘿一笑,露出了一颗金牙。
“这‘寒不息’是何人,为何独独他的赔率能有一赔八之高?”
“哎哟,这可是儋州的大才子,为人低调又文采斐然,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
掌柜的描述的绘声绘色,仿佛自己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既然如此出名,那这么多人压他,你们不就亏了吗?”赵寂言不解。
“嘿嘿,所以说他低调嘛,品诗会头筹当日若不到场,就当弃权。寒不息每年的品诗会都会托人带来诗文,但是从未出现过,去年他的一首‘关山月’尽显天地辽阔少年意气,文人墨客连论三月之久啊....”
熊致不解: “那既知他不露面,又何故这么多人压他,这钱不是白白打了水漂吗?”
“公子有所不知,这人嘛,越是神秘就越引入遐思,这下注的除了崇拜寒公子的文人,还有闺中思慕的各家小姐呢,都盼着今年寒不息能露面。不过还真说不准......”